抬轿轿夫、丫鬟婆子已全部灭口,只剩下温千楼带来的侍卫还在苦苦挣扎。
血在消融的雪水中晕染开来。
柳如弃强撑一口气站起身来,缓缓后退将昏迷的温千楼护在了身后,对温婉说道:“你先护送大人先离开,我来殿后。”
温婉身上满是伤痕,手握峨眉刺警惕瞧着刺客。
她勉强将人扶上马背,只能让昏迷的温千楼趴在马背上.
温婉手碰到他的腰腹时,一股温热之感从掌心传来,心头一颤,掀开暗红色的斗篷一瞧,不知何时他受了一剑。
她当即调转了马头,对柳如弃叮嘱道:“那你自己多加小心。”
温婉策马带着人扬长而去,竹林中霎时刀剑声起。
竹林暗处,身披黑色披风戴着兜帽的人,见此情形才安心离去,将一封匿名的信交到了探子手中。
“你速去,将此信藏入温府上,切莫叫人察觉。”
那探子抱拳一礼,转身消失在了竹林中。
温婉将人带向更远的地方,待安全后,便将温千楼扶下马背,“刺啦”一声撕开了他的衣裳,从衣摆上扯下一块布条,缠绕他在腰间。
温千楼从疼痛中醒来,重重咳嗽两声,当即吐了一口血,急喘道:“是何人暗中痛下杀手要孤的性命。”
温婉已猜到是谁的手笔,她本打算让温千楼离开都城回大兖,那人竟在半路设下埋伏。
温婉目光闪烁虚心的低下头,改口道:“不知晓,大人您的伤要紧,若是再不止血,您恐怕有性命之忧!”
“扶孤起来,去云德医馆,那边有孤的人。”
侍卫又将温千楼扶伤马背,临行前,温千楼将一块带血的玉牌交到了温婉的手中,“你速回都城将此物带给乐嘉帝姬,就说我遇刺,今日怕是不能成婚了。”
“是,温婉必定带到。”
前去温府查看情况的侍卫,被前路横在路中间堆成山的竹子拦住了去路,只能无奈绕道。
这边柳如弃钻入竹林中,趴在枯叶中才勉强躲过一劫。
刺客将尸体拖入竹林中,一并将轿子和箱子抬去林中烧毁,嚣张离去。
温婉抄近道向皇宫的方向跑去,忽然被身后之人抬掌打晕。
黑衣人拾起腰牌,策马向温府跑去。
阮玲珑等得时间太久,胸中憋闷的厉害,端着雀扇的手无力垂下。
在漫长等待中,她终于听到长街尽头处的马蹄声,欣喜得撩起帘子一角向远处望去。
只见侍卫焦急奔来,他单膝跪在宫车前,将从温府寻到的信和腰牌交给了阮玲珑。
“见信如晤,此话不知从何说起,虽大婚当前,但我终于想清楚一件事,荣华富贵高官权利,都不抵一个温婉,还望你能另觅良缘。”
阮玲珑手微微颤抖,反复确认着上面的字迹,确实出于温千楼之手,有玉牌为证,她不得不信。
一行清泪落下,那只握着玉牌的手越攥越紧。
伤心欲绝之际,一口血喷在了那页信纸上,顿时脸色惨白,大口大口喘着气。
“好好好,我满是欢喜想嫁你为妻,你却新婚之日弃我不顾,当真是好的很。”
阮玲珑一口气没提上来,当即陷入昏迷,手中的玉牌脱落,摔在地上一分为二。
路过的人不知真相,只看到宫娥侍卫们乱作一团,忙将乐嘉帝姬扶上宫车,带回宫中。
阮秦天知晓后十分震怒,派了几十个侍卫将温府围成了铁桶,只可惜温府早已人去楼空,像是突然之间从人家蒸发似的。
连守了几日,都不曾有人回府,再往后打探,全无温千楼的消息,温婉也不知去向。
旁人猜测,应是私奔了。
他好好的前程说不要便不要了,果然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阮玲珑高烧不退昏迷不醒,左丘雅急得团团转,她震怒道:“温千楼若是落入本宫的手中,本宫非要扒了他的皮。”
她重重拍了一下桌子,生平还是头一回看走了眼,错把鱼目当宝珠。
“若他不喜欢玲珑,为何还要迎亲,往后玲珑如何在都城中抬起头来?”
阮秦天急得嘴角起了火泡,御医们束手无策,阮玲珑已是油尽灯枯之相。
“那些事暂且不提,玲珑病的厉害,过了眼下这道生死关要紧,不然温千楼就是死一万次,也难辞其咎。”
阮玲珑陷入梦魇之中,反反复复都是温千楼与温婉携手离去的背影。
“温千楼,我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