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你说要该如此多好,你说那些将士惨死,当真是可惜了,朕定会替皇兄好好教训大兖的。”
阮玲珑被请出金銮殿,父女二人话都未说上,便被侍卫分开,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去。
阮秦天忽然转过身,朗声道:“玲珑,你定要照顾好自己!莫要再做傻事。”
她看向一瞬间苍老的父亲,点头颔首道:“玲珑记住了,也请父皇保重身体。”
阮玲珑重归福满宫,尔后皇室中有顺从阮拓的族人,皆可宫中宫外自有走动,阮秦天与左丘雅被囚于冷宫。
平邺三十五年,农历三月三,阮拓登基为帝,尔后下令举兵攻打大兖,短短两月,大兖之军势不可挡,攻占大邺禹南关,连占三城。
打仗的消息传遍天下,众人皆在骂阮拓是个昏庸无道的暴君。
当初阮秦天为大邺天子时,还专门派去使者前去谈判,对面不知为何忽然召回兵马,本已相安无事。
但阮拓非要派军南下,受伤的还不是他们这些老百姓。
阮拓气得牙痒痒,当即将几个违抗他命令的将士,拖出去各打了二十板。
“既如此,朕便派……”他扫了一圈朝堂中低头的诸位大臣,忽然看到人群中自嘲的师绥,点着他的名说道:“侯爷家的小世子,也该到了历练的年纪了,朕便派他前去议和。”
师绥无奈道:“陛下,臣的儿子不懂朝堂之事,恐难以胜任……”
阮拓轻笑一声,将帝王剑插在了的自己的面前,双手交叠搭在剑柄末端,“哦?所以你们师家是想抗旨不尊?”
“臣不敢!”他寻思了半天,大抵是师修明与乐嘉帝姬平日里走的近,这阮拓又想到了先前的事,只能接下差事。
“臣领命。”
内侍高声道:“散朝!”
师修明瞧着父皇带来会的圣旨不知所措,他从来没干过文官的活儿,阮拓大有公报私仇的意思。
停战的消息,驿使将消息传回了大兖皇宫。
坐在红木太师椅上的人,气定神闲撬开了信筒上加盖的火漆,淡淡扫了一眼信中内容,顺手将其丢入了火盆中。
狭长的凤眸微弯,又顺手从桌上拿起看了许久的花灯,也丢入了火盆中。
自打这位督公从大邺回来,性情大变,总喜欢在屋中点着火盆,烧些个花灯。
这种癖好,旁人虽好奇,但不敢言。
他叹了一口气,扶着扶手站起身来,手指上的黄玉扳指,在阳光下,一抹白光从表面闪过。
身上的黑色长袍更是柔软光亮,一层黑纱下金光闪烁,胸襟前的四爪蛟龙若隐若现。
内侍毕恭毕敬颔首将朱红色的殿门从里打开,他负手而立,瞧着九龙台下跪着的百官,眼中杀意闪过,只是轻轻抬手,便有两个侍卫将为首的官员,给拖了出去。
他头上的乌纱帽,挣扎之间丢在了地上,他指着台上的督公,怒骂道:“宦官当道,大兖迟早要亡!温千楼,你不得好死。”
“天要亡我大兖啊!”
温千楼淡淡扫了一眼在自己身旁,毕恭毕敬站着的太子殿下,“你倒是跟个闲人似的,每日再次候着,不觉得丢你皇族颜面?”
太子拱手一笑,“督公哪里的话,若非是督公执掌朝堂,大兖岂会又今日局势,我就是特意来听督公训话的。”
温千楼只是抬了一下手,太子便从怀中掏出帕子,替他擦手。
大兖先帝去的早,便该有聂政王亲摄朝政,辅佐年幼太子殿下的,他却忽然暴病而亡,短短几年,朝政大权便落入了宦官的手中。
太子也曾试图反抗过,但无济于事,轮手段心机绝非能与眼前之人相提并论,也只能安安静静做个傀儡。
温千楼退回殿内,屏退左右,对柳如弃吩咐道:“大邺眼下无力与大兖抗争,你拿了这封停战议和书,回头直接交给大邺使者,孤便不出面了。”
“是!”
柳如弃在他面前兢兢战战的,生怕触了他的霉头,他感慨道:“还是在大邺时好,至少督公还能笑笑,我想念乐嘉帝姬了。”
他垂头丧气离开了皇宫。
师修明倒是争气,一来一回也只用了一月便将此事办妥没。
但阮拓惦记着他那三城一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