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玲珑伸出手艰难得将人推开,万万没想到温千楼双臂打着夹板,他竟还有力气下榻,勉强将人,让他靠在床榻边沿上。
温千楼神志不清,薄唇向身旁的温香软玉寻去,细嗅她脖颈间淡淡的花香味。
阮玲珑由于迷香之故,亦是身子发软,她伸出手够到桌旁的银壶,将其打翻在地,开口道:“来人!速速来人。”
在楼下守夜的柳如弃听到动静,火速冲上阁楼,他见朦胧屏风后交织的人影。
“柳侍卫,还不将你家主子扶到榻上去。”
柳如弃应了一声,硬着头皮将温千楼扶起。
他家督公的小心思真多,着实没想到在此时要博乐嘉帝姬的同情心。
阮玲珑扶桌站起身来,觉着呼吸有些不畅,身子有些燥热,忙声道:“殿内的蜡烛有问题,便劳烦柳侍卫一并差人将其更换了。”
她扶着楼梯的扶手踉踉跄跄向楼下走去,夜晚风从殿门吹入,身上的燥热也顿时消散了不少。
阮玲珑坐在台阶上,双手环抱着自己,想起温千楼虽有负于自己,但从此事看,他心里大抵还是有自己的,若不然他也不会在迷迷糊糊的情况下,还叫着自己的名字。
她感觉身心疲惫,在金鸾殿中随处寻了一张床榻,便歇息下了。
但这一夜阮玲珑睡得并不安稳,梦回成婚那日,她在梦中瞧见温千楼牵着温婉的手走过众人,在宾客的欢呼声中拜堂成亲。
阮玲珑忽然从睡梦中惊醒,行至大兖王庭,却不见温婉的身影,难不成……温婉被他藏了起来?
阮玲珑正思索着,只听门前传来一阵叩门声。
阳光正好,门外女子的身影映在窗棂上,“乐嘉帝姬,督公特意让属下来给您送早膳。”
阮玲珑听着女子的声音十分耳熟,她匆忙起身下榻打开了门。
只见闻摘玉身着黑色锦衣卫服,头戴幞头,耳下左右两侧各坠着一颗黑曜石珠子,只见她眉飞入鬓明眸善睐,与先前的她判若两人。
她放下手中的食盒,单膝跪地抱拳一礼,恭敬道:“属下闻摘玉,见过乐嘉帝姬。”
阮玲珑打量着眼前的人,诧异道:“你是温婉?”
她缓缓抬起头来,“正是属下,先前属下奉督公之命,扮做伶人潜伏在风花之地,与督公种种皆是逢场作戏。”
阮玲珑深呼一口气,看来温千楼从始至终都未曾与自己说过真话,也难为他还要陪自己演一场情执深重的戏码。
“温……闻姑娘先起来吧!”
“是。”闻摘玉眉眼低垂,十分恭顺的服从她的命令站起身来,“督公吩咐属下,从今往后,便由属下负责您的起居日常。”
阮玲珑瞧见她那张脸,便又寻思到了宫廷夜宴,温千楼亲口承认心悦温婉的模样,他叫自己颜面扫地,在旁人面前抬不起头来,大婚之日逃婚。
桩桩件件,每一件事都提醒着自己的不幸。
如今自己已知晓温千楼与温婉是逢场作戏,但时不可追。
从今往后,温千楼与自己再无可能。
阮玲珑转身合上了门,将闻摘玉关在了外面,淡淡道:“不必了,瞧见你本帝姬心中还是有些不舒服,以后还是让云生来吧!温……你们督公那边,本帝姬自己亲自去说。”
闻摘玉只好离去。
半晌,阮玲珑打开门走下了阁楼,瞧见宫人如流水一般,搬着桌椅板凳书架等物件,向二层阁楼搬去,柳如弃亦是满头大汗。
阮玲珑不解,“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柳如弃闻言转过身来,拱手一礼,“督公觉着诸事辛劳,从书房再来金鸾殿,来回跑着不得劲,便临时将二层阁楼改成了临时的住处,往后便能日日见到乐嘉帝姬了。”
阮玲珑脸色顿时发黑,他既想出那么损的法子,要将自己幽禁在金鸾殿中,他这是又来凑得什么热闹。
一进屋中,温千楼凤眼微眯,他正靠着美人榻假寐,被钉死的窗户也已被人重新撬开钉子,他正舒舒服服晒着太阳。
他听到停在美人榻前的脚步声,眼皮都未曾抬一下,声音懒散道:“柳如弃,听你之言,万万没想到金鸾殿竟是这般舒服的地方,孤要在此好好呆上一阵子了。”
阮玲珑又上前走了几步,询问道:“怎么?你的御书房就不舒服了?”
温千楼睁开眼,便瞧见阮玲珑面色有些阴沉,他小心翼翼坐起身,将披散的黑发撩到了肩后,“你就是这般与救命恩人说话的?”
阮玲珑提着裙摆直接坐在了榻边,此事上确实是她理亏,但还是“理直气壮”道:“本帝姬若是死了也是命,何曾要你救了,本帝姬不愿承你恩情,又何事你便吩咐。”
温千楼挪了挪身子,与她靠近了几分,盯着她秀丽的容貌,点头懂道:“好,这么着急与孤要划清界限,那便如你所愿。”
“孤的双臂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