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给自己穿鞋的温千楼,“本宫还是自己来吧!督公身份尊崇,怎么能做帮别人提鞋的事。”
温千楼眉眼带笑,温柔的将鞋子提起,轻声道:“什么叫帮别人提鞋?我为自己的心上人做这种小事,不是应该的?”
阮玲珑轻叹一口气,不再言语。
关于他新婚之日逃婚的事,始终是自己心上的一道过不去的坎儿,妹妹梦回成婚之日,她心口便憋闷的厉害。
那个时候人人都在传,说温千楼最终选择了温柔的表妹。
纵然知晓他与假扮表妹的闻摘玉是逢场作戏,但她也没勇气开口质问温千楼,自己与大兖的权利孰轻孰重。
只怕到头来,又是镜花水月一场空。
阮玲珑站起身走到妆奁台前,温千楼双手搭在她的肩上,让她坐在圆凳上。
他亲手用梳子一下一下梳着阮玲珑垂下的青丝,尔后辫了一个侧边的麻花辫,夹在发间的珍珠闪闪发亮,头顶银丝花环。
温千楼手执石黛轻扫蛾眉,很是满意的看着铜镜中的眉目如画阮玲珑。
他期盼这一刻已许久,今日终得圆满。
阮玲珑照了照镜中的自己,亦是觉着新鲜,她还是第一次梳这样的发髻。
温千楼与她执手而站,他轻声开口道:“待你用完早膳,我便带你出王庭。”
阮玲珑心中虽有些抵触牵手,但想到往后的事,这一回便未曾拒绝,并肩向寝殿外走去。
*
柳如弃站在马棚前,将圈中的马是看了又看,他思来想去,感觉这黑色的追风性子比较烈,乐嘉帝姬驾驭不了此马,再看一旁低头吃着草料的白马,这是督公的坐骑,也只认督公。
他朝着一匹矮脚马走去,对马夫说道:“就它了,这马性格温顺还腿短,就算帝姬不小心摔下来,也不会受伤。”
阮玲珑将头上的纱笠摘下,笑道:“难不成本宫在柳侍卫眼中,就是这般柔弱之人?”
柳如弃听到阮玲珑的声音头皮发麻,幸亏方才没说帝姬不好听的话,他恭敬道:“属下不敢,一切皆是为了太子妃安危着想。”
他挑的矮脚马是觉着憨厚可爱,但她还是一眼相中了追风,她走上前轻轻摸了摸它的面颊,感慨道:“本宫嫁来大兖,处处都要畏手畏脚而行,难得你家督公肯放本宫出去,本宫想……”
她心中生起对自由的渴望,“想纵情恣意一回,就追风吧!”
“是。”
温千楼带着她从王庭的偏门御马而出,身后还跟着八位身着便装的锦衣卫。
阮玲珑不熟大兖林间的路,但她使劲扬起手中的马鞭,在悠长的丛林小道中纵马而行,感受着风在耳边的呼啸声,透过枝叶斑驳撒在身上的阳光,让她着迷。
温千楼策马紧紧跟在阮玲珑的身后,只见她缓缓张开双臂,感受着策马奔腾时候来带的自由。
他眸色一沉,先前便听闻自打阮拓登基为帝后,她便困在了深宫之中,算来也已有四五个月,她未曾如现在这般潇洒过了。
阮玲珑感觉有一股血腥味在口中弥漫开来,胸口又憋又闷,她这才将马缓缓勒停在溪流旁,翻身下马,蹲下身用冰凉的水净手,将一颗药丸子吃进了口中。
温千楼满是担忧,“你这药还要吃多久?我在水云城时,便瞧见你还在吃。”
“好不了了,太医还有大夫说,我至多只能活个几年。”
阮玲珑瞧他担忧的模样,笑着忽然将水撩起,溅了他一身,看到他不躲,想来怕水的心病好了七八分了。
“温千楼,我骗到你了,小毛病罢了!”
温千楼闻言才放下心来,用帕子擦去脸上的水渍,盘膝坐在她的身旁,望着云舒云卷的晴空,轻声道:“我应该早些带你出来的,方才你策马的样子,我还一直担心你会从马上率下来。”
阮玲珑也不顾什么太子妃帝姬的身份,身体微微向后,亦坐在了草地上。
“温千楼,你还真是小瞧我了,你可莫要忘了,在大邺狩猎时,我亦能策马拉弓的。”
她近日总是想起以前的许多事,“对了,我从我父皇那里讨来的金弓,你可还带着?”她转头看向身旁的人。
温千楼点了点头,阮玲珑送给自己的东西,他其实都有收好,那些物件都跟着自己回了大兖,好生的存放在箱中,还藏进了自己卧房的暗阁中。
“我都藏起来。”他打趣着说道:“东西都已归我了,你想要回去没门。”
阮玲珑感觉胸口的憋闷感渐渐消失,望向身旁的温千楼,笑道:“你怎将我想得这般小气,我送出去的东西可没有还回去,除了……我送给师修明的那五百两。”
温千楼瞧着她发亮的杏眸,有一瞬他感觉重回大邺,仿若那段平淡温馨的时光又重归。
他情不自禁握住了阮玲珑的手,温千楼发觉自己对阮玲珑是数不尽的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