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玲珑深邃的目光重新落向窗外的细雨,朱唇轻起,“是啊!就现在,我一刻都等不得了。”
时兰应了一声,她不知帝姬心中的想法是什么,近日她身上总透着一股古怪。
“那婢子这便去请督公。”
待时兰走后,阮玲珑便将自己吃的药还有一些值钱的东西,带在了身上。
她坐在妆奁台前重新给自己梳了双垂髻,一袭浅粉色的宫装,一如自己在大邺未出阁时的模样。
阮玲珑抿了抿深红的口脂,人气色顿时好了不少。
她听着楼梯上传来的脚步声,深呼一口气站起身来,照了照镜子,叫旁人看不出神情上的变化来。
温千楼一如既往,一袭黑色锦衣长袍,马尾用玉冠高高吊起,剑眉凤目,身上携着一股冷气。
在阮玲珑开门的刹那间,他望向对面的阮玲珑时,一如初见时,凤眸中的惊艳一闪而过,被他淡淡的神情掩过。
温千楼装模作样轻咳了两声,阮玲珑近日未曾主动寻自己说话,今日忽然唤自己前来,他倒有几分不自在了。
“不知你寻我来,有何事?”
阮玲珑拿起提前备好的蓑衣,交给了温千楼一件,轻笑道:“我先前说有份惊喜要给你,你今日总不会连一点陪我看雨的时间,都不给我吧?”
温千楼却进入屋中,替她披上了蓑衣,又将斗笠戴在了她的头上,满是笑意。
“怎会,凡是你的邀约,我定会相赴。”
二人一前一后走下了楼,时兰被留在了金鸾殿中。
阮玲珑站在朱红色的殿门处,转过身对时兰叮嘱道:“时兰,今日我想御马而行,不方便带你同去,你便留在殿中等我回来。”
时兰停下脚步站在了原地,欲言又止,不知怎的眼眶泛红,“是,时兰静候帝姬归来。”
阮玲珑转身没入了毛毛细雨中,同温千楼消失在了一片雨幕中。
她顺着记忆,轻车熟路寻到了马棚,对跟在自己身后的温千楼说道:“温千楼,今日我想与你比一场赛马,谁先到月亮山涧,赢了便让对方做一件事,如何?”
温千楼翻身上了马背,轻轻拍了拍马脖子,“好,但我想你未必能赢过我。”
“那可未必。”
阮玲珑亦翻身上了马背,她身后的温千楼示意马夫,多去寻锦衣卫来,一路保护他们二人的周全。
待二人骑马慢悠悠走出王庭,阮玲珑转头看到了不少的便衣锦衣卫,比上回受埋伏时还多,不禁勾起嘴角自嘲。
雨天之故,皇城中的行人很少,她御马疾驰向月亮山涧策马而去。
忽然一道雷声在头顶炸开,闪电游走在乌云间。
温千楼甩了一下手中的短鞭,跟在阮玲珑的身后,迎着细雨朗声道:“玲珑,只怕一会儿要下大雨了,咱们先回去王庭吧!待天气晴朗,我在陪你出来游玩。”
阮玲珑仿若未闻,只管策马向前疾驰,那月亮山涧近在咫尺,她怎会放弃。
“温千楼,你我的赌约莫要忘了。”
待到月亮山涧下,阮玲珑觉着身上的蓑衣碍事,便随手将其解下丢在了地上,只戴着斗笠顺台阶向那处凉亭跑去。
温千楼察觉了她的不对,急忙跟了上去。
直到她停在了凉亭,将头上的斗笠摘下,温千楼这才松了一口气。
阮玲珑打趣道:“温千楼,你神情为何如此紧张?”
“我……我没有。”他倚靠着靠山的一侧长椅,方才看到凉亭之下有些浑浊的湖水,他竟有些晕眩。
不禁想起在大邺,从高楼之下坠入湖水中的事,冰冷的水将他吞没,自己几近死在那里。
好在是闻摘玉救了自己。
阮玲珑杏眸子望向远处笼罩在一片雨幕下的青山,“温千楼,惊喜我藏在了更往上层的凉亭,方才赛马我赢了,我只要你在这里等我一刻。”
温千楼也不喜雨水浸湿的衣服,他感觉膝盖那处,冰冷湿冷,正好寻个地方换身衣裳。
“好,一会儿我便上去寻你。”
柳如弃将裹在雨布中的干衣裳取出,几个锦衣卫围成一圈,用布挡住了周围。
温千楼当即换了一身干爽的衣裳,重新整理了衣裳,这才耐着性子等着时辰过去。
他在凉亭中走来走去,亦不知她会给自己什么样的惊喜。
待一刻过,他走台阶上去的时,哪还有阮玲珑的身影。
正四处寻着她,只见阮玲珑浑身湿漉漉的,顺着湿滑的石头,攀上了比凉亭要高的山头,她站在桃花树下。
温千楼执伞站在雨中,抬眸紧张得望向阮玲珑,朗声道:“上面危险,玲珑你快下来!”
阮玲珑却红了眼眶看下温千楼,眼尾泛红。
“温千楼,你若想救我,你便上来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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