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轻因落水受凉的缘故夜里就开始烧热,沈迹唤了郎中前来诊脉说寒气入体,开了些驱寒退热的药,嘱咐了沈夫人和下人好生照顾。
直到第二日才退的热,惊蛰按例回萧府述职,将沈轻发热生病的事情都详细陈述后,萧屿眉间紧锁,面上全是担忧:“我明日去沈府看看她,你在她身边多照顾些,有什么事直接向我呈报。”
惊蛰应了声是便退下了。
翌日,萧屿下朝后便请了太医院院判去沈家看病,沈从言闻言受宠若惊,连忙道谢并让府里的管家带着太医到后院问诊把脉,沈轻昨日退热后便已好多了,只是还未痊愈,夜里时常咳醒,睡也睡不好。
太医把了脉,细致问了病情,方才在桌上拿起纸币写下药方,边写边跟侍女和沈轻说:“沈小姐体弱,又经受极致风寒,病来的气势汹汹,前几日是要难受些,老夫开了两个方子,这一副按药方抓药,每日三副,三碗水煎成一碗,服用三日病势可大有好转,但是体内的寒气却未能根除,这才用到第二副药方,此方多为温补调理,每日早晚两次,服用半月,便可药到病除。”
“多谢刘院判,有劳您费心了。”白露俯首接过太医递过来的药方恭敬说道。
沈轻吩咐白露送刘太医,并让她拿了些银子以示感谢,隔着纱帐说道:“天寒地冻,有劳刘院判跑一趟,就当是沈府的心意。”
刘院判摆了摆手:“老夫是受萧将军所托,怎能受沈小姐之礼,萧将军年少有为,多次为朝廷和陛下分忧,您又是他未来的夫人,给您看诊是老夫的荣光,愿沈小姐早日康健,告退。”
萧屿在前厅与沈从言寒暄着,见到刘太医已诊完脉,连连道谢后让尘起把人送回府里。
可自己没有要走的意思,沈从言也不知他如何打算,做为主家又不能问客何时走,良久他才开口道:“额……萧将军,可要去看看小女,于情于理她都该当面向您道个谢。”
萧长凌正等着他这句话呢,他来就是要见人的,方才太医在,他不表明意图。
两人虽已有婚约,可也要顾着沈家的面子,他一个外男不好贸然前去后院打扰,这很唐突。可是由沈从言口中说出来却不一样。
他爽快的应道:“也好,有劳沈大人带路。”
沈从言把人领去沈轻的院子,吩咐侍女们招呼,沈轻刚起来喝了药,这会刚好在院子里透气,白露原是不让的,不想她出来吹风,可沈轻憋的慌,白露耐不住她只好答应让她出去透个一盏茶的时间。
白露给她披好了斗篷,纤细的脖颈系着白色绒毛围脖,更衬的她肤色白皙,手里抱着一个小小的暖炉,全副武装后白露才开了房门让她出去。
萧屿刚入院内便闻到院里山茶花的香味,那满院梨树压迫而来,只见沈轻站在花前摆弄着花苞,时而又凑前去闻了闻,可是她鼻子不大通气,闻不到很大的味道便放弃了。
萧屿觉着有点可爱,脸上挂不住笑意。
沈从言唤着她:“轻儿,看谁来了。”
沈轻这才意识到院内来人了,转身给父亲请安,抬眸后注意到父亲后面站着的萧屿,脸上挂着笑,她心里先是惊诧而后又很快的向他行了礼:“父亲,见过萧将军。”
沈从言这才说着:“萧将军知道你病了,特请了太医院通判来给你把脉,这又不放心来看看你,你当面好好谢谢人家。”
沈从言识趣走开,没在院子多留。
院中只剩下两人,萧屿心里记着那日回沈府沈轻在马车里同他说的那番话,说话不敢太张扬,分寸把握的很好:“听闻你从司马府回来后便染上风寒几日也不好,我忧思你的身子,才贸然前来看望,不知道有没有打扰到你。”
沈轻很感激他的心意和照护,淡淡说:“怎会,我在病中几日不能见人,将军来看我,我正好解闷,还要感谢你请来了刘院判为我看诊。”
“你无事便好。”萧屿舒心的说着,其实他是想说,见着你真好。
几日不见他的思念如潮涌般占据大脑,恨不得所见皆是她。
但这几日他反复回想沈轻说的那些话,思虑了很久才问道:“那日你在沈府外和我说的那通话,我回去想了想,你心里有气,气我没有顾着你的处境,就让圣上赐婚,还让祁都议论纷纷最后再把矛头指向你,我如今明白了,都是我不好,思虑不周。”他脸上带着一丝懊悔的神情。
他那样骄傲的人,也会这般低头?
沈轻没打算今天和他说这事:“也不全怪你,你我各自角度不同,你自然没办法站在我的角度考虑的那么周全。将军,天黑了,你该回去了”。
萧屿呆在原地,直到她关上了门,才追上去,他只能在旁边的窗口站着,看着里屋的沈轻艰难说道:“沈轻,你是对我不满,还是对这门亲事不满。”
沈轻走到窗前不想答话,她心里确实有不满,但不是对他这个人,她不想说,欲要关上窗,萧屿抵着窗台,她动都动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