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七倒是会说话,可尽地给他主子卖惨,连白露和惊蛰都有些听不下去了,萧屿没阻止他说,沈轻也不打断。
等他说完原委,沈轻才开口吩咐下去:“惊蛰,去调些伤药来,白露打盆温水,还有帕子。”
沈轻进了前屋,屋门和窗户都敞开着,四面而来的风吹着人很是舒服。
等坐下后沈轻才查看萧屿的伤势,药和水都备好了。
沈轻抓过萧屿的大掌,指关节上都是擦伤。
语气里含着责备又是无耐:“好端端地,怎么要与人打架,还跟个孩子是的。”
“这路过的人也没劝架的吗?”
萧屿定定地瞧她,漫不经心说道:“劝也没用,我铁了心的要打他。”
沈轻心里暗想,怎么还那么骄傲,不可一世的模样,活该他受伤。
“皇上没怪罪吗?”沈轻拧干了湿帕,小心翼翼地给他擦净手上的血渍。
“怪了,停了我的职,禁足七日,”萧屿忽而声音变了,有些苦恼,又说,“还罚俸半年,我答应你发了俸禄就带你去裁制新衣的,恐怕要食言了,你不会怪我吧。”
沈轻又气又好笑,转念一想觉得不应该,“宫内殴打朝堂重臣,圣上只罚了你俸禄,禁了你的足?”
萧屿说:“是啊,我本想求圣上不要罚我俸禄,哪怕是打板子也成,可他老人家不愿意啊。”他拉长了声音,真有点可惜的意味。
“对了,尘起,把我适才换下的朝服拿过来。”
尘起点了头,去了里屋拿了换下的朝服。
萧屿接过后递给沈轻,沈轻虽不知他是何意,接过后便翻着查看,想看出个所以然。
“我今日从叶诚杰身上闻到一股熟悉但是很特别的味道,轻儿,你对香料药材略知一二,看看有何蹊跷。”
沈轻这才执起朝服凑近鼻尖,萧屿一定要和他打架的原因,一是想借此机会,让圣上严惩自己,禁足也还行,至少旁人会把注意力集中到别的地方,他就可以专心调查和搜集证据,二是他从叶诚杰身上闻到一股异味,貌似在哪闻过,想不起来,打架时也在尽量让自己身上的衣服往他身上蹭,那么浓的味道,怎么也会沾几分。
沈轻闻了一会后摇头,说道:“这类香,很少人用,应该说是祁都贵女圈里不兴用,味道太烈,倒像是青楼女子用的。”
沈轻说到这,抬眸若有似无的瞥了一眼萧屿,她知道萧屿以前常去,虽是听说的,但也是事实。又怕萧屿误会她会介意此事,声音也放低了些。
时七嘴快,立马就接了话:“青楼女子?那主子了解啊,以前去藏香阁的时候,里边的味儿确实浓,可是各有不同,主子也是知道的。”
萧屿没理他,狠狠地对他剜了一眼。时七只觉背脊发凉,后知后觉自己说错了话,此刻肠子都要悔青了。
沈轻接着说:“凡是香料,用料里都会有一个主要的香调,这上面很明显主香调是荷花香味。”
萧屿思忖着,手里接过尘起递的茶盏,品了一口,“荷花?与我上次闻的味道里,没有荷花味道。”
惊蛰说:“那就是叶诚杰身上的香料与之前主子闻的是一样的,只是叶诚杰另外沾了荷花味道,混在一起,难以区分。”
沈轻歪了头,若有所思道:“荷花香气本就清淡,若不是经过提炼,或是深处荷花池内待上长久时间,不然味道很容易就消失。”
尘起想起了重要的点,说道:“主子之前让我盯的叶诚杰京郊外的宅子,正是一处三面环水的水榭,湖面上种植了大量荷花,如今这个季节正是盛开的时候。”
“我想起来了。”萧屿重重地放下茶盏,手背的伤不经意蹭了桌沿,带着一丝疼痛感,不过他没在意,倒是沈轻注意到他往后缩手的动作。
“秋猎场宴会上,太子殿下宠幸的那个舞姬,身上就是这个味道,好一个藏行匿隐,”萧屿仿若茅塞顿开一般,“当日只以为是三皇子的手笔,原来叶诚杰跟三皇子一党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尘起,你派人盯着近期叶诚杰的行踪,他的计划要开始,必然有所动作,我猜那个舞姬被他掉包了,如今就藏在京郊水榭内。不,时七你去,尘起我另有安排。还有,去安成王府给世子传个信,我今晚要见他。”
尘起和时七齐声应下,惊蛰和白露也去忙了。
院内仅剩下萧屿和沈轻二人。
方才只顾着说话,这会儿才能安静的给萧屿上药。
沈轻小心翼翼地给他敷上药,药涂上去有些凉凉的感觉,萧屿觉得还挺舒服,也不那么痛了。
“手上的伤还好,惊蛰调的药,这几日不要碰水,应该很快就能好。将军有事就与我说,我来做。”
萧屿心里含着笑意,觉得沈轻碎碎念的样子可爱极了,嘴上却说:“小伤而已,放在战场上,根本不值一提。”
沈轻倒是不乐意了,正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