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可这是家里,不是战场。”
家里?是啊,这也算是个家了。
萧屿眯起笑:“好好好,听轻儿的,得好好养。”
沈轻再次浸湿了帕子,给他擦拭着嘴角的血渍,已经干了不容易擦,还有瘀血,又青又肿的,沈轻动作更轻又慢,擦得认真仔细,生怕弄疼他,整个人都快凑到萧屿脸上了也未察觉。
萧屿就这么端详她,内心一股暖流横生,撞破平静,他侧了头,朝那抹微红温润软糯的唇瓣亲了下去,沈轻被惊扰得后缩,脸颊挂满红晕,强装镇定地找补着,手脚有些慌乱,摸到了那药碗后,才平静稍许。
压着嗓音低沉道:“我,我给将军上药。”
萧屿脸上带着挑衅的笑意,就这么看着她,瞧得人不知所措。
沈轻强忍着悸动,温声道:“疼吗?”
萧屿笑着说:“一路上回来都是疼的,看到你后就不觉得疼了。”
沈轻默默加重了手里的动作,萧屿被她上药的木刮子按得生疼,往后退。
沈轻得意了,戏谑着回了他两字:“嘴硬。”
“沈轻。”萧屿喊着她
“嗯?”沈轻专注着给他上药。
萧屿抓了她的手,拿了她手里的药碗,放在她碰不到的地方。
一手抚着她小脸,深情款款地诉说着:“我知你心思缜密,很多事上能够提点我。你有想法可以与我说,外面的事我会处理,你不要跟着烦心,也不要沾染世俗,我娶你回来,是要你享福的,不是叫你跟我吃苦的。我还是那句话,我不想你参与到这样的纷争里,即便有日我身陷囹圄,我也绝不让你身处逆境。我会倾尽全力把你摘出去,你若想知道我可以与你说,让你知晓我在做什么,不叫你胡思乱想。可好?”
沈轻感受着他手心里的温度,对上他强势又温柔的眼眸,只好妥协,“若我执意插手,只会让将军平添忧思,那我就不做了,都听你的。”
“药上好了。”
“还是身边有个可心人舒服。”萧屿习惯性地把人捞进怀里。
绝影旁若无人地在院里撒着欢,从听雪堂的长廊跑进梨园,又从梨园跑到听雪堂,院里的梨花零星半点,树上地鸟儿被绝影惊得四处飞,再次落在花园的银杏树上。
沈轻陪萧屿待了一会,心里想着那本账簿,萧屿见沈轻要忙,没人陪他说话,自己也闲不住,又想拉弓,可沈轻不让,他只好作罢,寻了本兵书,陪她在一旁看着。
楚淮序任职吏部郎中,要事繁多,想着回家修整近期官员酬赏,循迁,致仕之事,在祁都里,各世家子弟大多都是靠着关系任职的。
而楚淮序不同,他是考上的二甲十三名,凭着自己一身才能走到这一步,他不依附权贵,不阿谀奉承,兢兢业业,只做分内之事。
朝中的权势争夺,他看淡并敬而远之,不愿沉沦其中。
可他忘了,身处其中又怎能避免的道理。
他家住的离沈府不远,穿过两条街道再转个弯便是,正巧回到半道上,一个衣衫褴褛的男孩被包子铺老板追着,老板嘴里咒骂着这个小窃贼。
男孩边跑边吞着嘴里的包子,撞到了沿街商贩的货品,即便如此他也没有扔掉手中的包子。
楚淮序从书坊里出来,手里拿着刚买好的笔墨,却被这小窃贼撞个满怀,手里的笔墨散了一地,小窃贼还想跑,却被楚淮序揪住了衣领,苦苦挣扎着,动弹不得。
包子铺老板见人被禽住,二话不说上去就要揍人,楚淮序眼疾手快,把人拎在后头护着,他虽撞坏了自己东西,也容不得别人毫无理由地当着他面教训人。
“这位兄弟,何故出手伤人?”楚淮序谦谦有礼。
“大人,这小毛贼偷了我的包子,不付钱,我这也是小本买卖。”
楚淮序把人拎到前面,耐心问着:“你偷了他包子吗?”
男童固执地偏过头,不说话,楚淮序带着恐吓的口吻说道:“不问自取便是偷,按我大祁律法,可是要打板子坐牢的。”
男孩听了害怕,半晌才吞吞吐吐地说了实情:“我是拿了……我实在饿,没钱,这才偷的。”
楚淮序说:“不管什么理由,都不是你学坏的借口,记住了吗?”
男孩不乐意地点头应着。
楚淮序从怀里拿了钱袋,问着老板:“这包子多少钱,我替他给你。”
老板倒有些难为情了:“额……这,本也不值钱,我若不追,那往后其他乞丐都来抢我的包子,我也是要讨生活的。”
楚淮序爽快地给他拿了一两银子:“就当是赔你的包子钱,还有耽误的生意。”
包子铺老板乐着拿了钱谢了一遍又一遍才离去。
男孩给楚淮序道了谢也想走,却被楚淮序拉着,朝随从说道:“带他回府。”
楚府内,男孩被下人收拾干净后带到楚淮序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