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观察着二人神情,却什么也听不见。
“果真?”
“属下让府里的老人看了,无疑。”
楚淮序点了头,示意他退下。
凭他的直觉,这事没那么简单,祁都城里不许豢养娈童,这是早年就定下的律法,如今都城里出现了,那么能豢养的必定是极具权势富贵之人,不然朝中岂会查不出来,此人定不简单。
书房里就剩下二人,楚淮序挪到青竹跟前,蹲下身与他视线齐平,声音很轻,“像你这样的孩子,很多?”
青竹眼里充满着血丝,在楚淮序的注视下,他开始由不安地啜泣,再到崩溃。
楚淮序安慰着:“我不是你所接触到的那些人,或许我能帮到你,还有更多像你这样的人。”
青竹抹了把泪,忍住情绪,期盼地问:“真的吗?”
楚淮序自知凭他今时今日一己之力是无法撼动那些权势的,但即便如此,他不想冷眼旁观,也不想让眼前的青竹失望,冲他点了头,默许了青竹心里的疑问。
“你逃出来的,此刻那些人应该已在按照寻你,有跟你一起出来的吗?”
青竹摇着头,眼里禽着泪:“没有,我们被关在一个院子里,有黑衣人看守,被发现逃跑就会被打断腿,绑了石头沉湖里去,活活淹死。”
“那你怎么逃出来的?”
“昨晚,有个大人来了我们这,我和另一个人被安排去服侍那位大人,他好像用了药,昏过去了,我才趁机逃走的。”
“你可还记得那人长相?还有你那个地方是在哪里?”
青竹点头:“记得,若是再看上一眼,我定能瞧出来他们,那是一个很大很大的湖,他们进来都得乘船,我就是躲在船舱杂物里才出来的。”
他说到激动处,声音不自觉提高:“就算主人不杀我们,也会被那些客人玩死的,他们房里都点着香,好似一个猛兽,失去理智,我们要敢反抗就会受到毒打。”
楚淮序耐心地与他谈了一个多时辰,大致都清楚了,但是他不打算轻举妄动,目前他还没有头绪。
不过能确定的是,青竹此刻不安全。
“你在府里住着,我会安排人照顾你,但是你得答应我,不要再乱跑,若是被找你的人发现,我也保不了你。”
“大人也怕他们吗?”青竹单纯地问着。
“不怕,但是要谨慎为上。”楚淮序一笑。
“我听大人的。”
楚淮序唤了身边的侍从,叮嘱着:“此事不要外传,把伤养好了,找个安全的地方送出去,以免生疑,府里知道的人让他们嘴巴严实点,一个字都不许说,另外安排个人乔庄成他的模样,再赶出府。”
楚淮序很谨慎,他必须让外人知道,他府里没收过这个小乞丐,而是被他赶出去了。
叶诚杰这边回了府便在寝屋里砸着东西,他堂堂锦衣卫指挥使,被萧屿当众殴打,皇上还没有过多责备,他心里气不顺,一路上憋着火,嘴里骂得脏:“萧长凌,我不会放过你的,迟早有一日,我要你生不如死。”
丫鬟婢女吓得跪了一片,不敢抬头看一眼,只管低着头。
侍卫进来传话:“大人,还未找到。”
叶诚杰本就不顺,此刻怒气渐长,桌上的茶几倾泻而倒,砸在其中一个婢女身上,滚烫的茶水焦灼在身上,她惊呼扫掉身上的茶水。下意识反应过来自己失了礼,又跪回原位,嘴里求着绕。
叶诚杰手蹭着脸上的伤口,疼感让他不适,内心的烦躁欲盛,正愁没处撒气。
“拖出去,埋了。”叶诚杰无情又厌弃地说。
婢女跪在地上苦苦求饶挣扎,却也改不了任何,只得认命。
“谁还在哭的,我还没死呢,都滚出去,”叶诚杰把丫鬟打发出去后,继续问着侍卫,“一点踪迹都没有?酒囊饭桶。”
“从昨夜出去的船一艘艘地给我查,有哪些人,去了哪,通通都要查。”
“他一个小鬼头,我不信能跑出多远,城里城外都得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掘地三尺都得给我找出来,听懂了吗?”
侍卫躬身应声,领了命赶着去查。
“才禁足第一日,就已经坐不住了吗?”封九川的声音从听雪堂外墙上传来。
萧屿已在听雪堂等候多时,言语懒散,“世子翻墙是越来越熟练了。”
封九川玩着手中折扇,颇有怨怼,“还不是拖你的福。”
“特意让尘起找我来,可是有何事?”
“有正事。”
封九川歪着头等他继续说。
“你可知娈童?”
封九川眉头紧锁,疑惑问道:“有所耳闻,你打听这个?”
萧屿拿过他手中的折扇,开了又折,折了又开,折扇在他手中发出声音。
“早年间,我朝有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