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淮序拿了酒杯,不过他没让人伺候,自己倒了酒,似在琢磨事。
徐少忠见他也不要人伺候,打着趣问:“淮序也要学萧长凌,守身如玉了?”
梁庭远闻声道:“莫不是心有所属了吧?我瞧你日日下朝后都要往城外去,不会在那养了红颜知己之类的吧?”
楚淮序内心一紧,害怕青竹一事曝光,便陪着笑说:“最近家母身子不适,庄子里事情许久没人管,这才去勤了些,农户们也得吃饭嘛。”
徐少忠让梁庭远别再打趣他:“淮序是个勤勉的,别把你那些心思放在人家身上想。”
梁庭远收了声,跟怀里的姑娘猜拳吃酒。
藏香阁三楼走廊外,高西宏追在后面解释,萧屿没怪他,但也不想搭理他,被他念着烦了,只好顿足,笑说:“是我自己太冲动,扫了大家的兴,烦请高兄回去时替我再说两句。”他知道高西宏性子直爽,心里不坏,就是喝了酒后嘴就没个把门的。
“那你不生气了?”高西宏试探着他。
萧屿拍了他肩头:“哪能啊?”
泠月阁外,沈轻和司马姜离听完了戏,司马姜离刚上马车回府,沈轻转身要上自家马车,无意间瞧着藏香阁外拴着乘风,她视线往上移,正巧瞧见藏香阁楼上的萧屿和高西宏,二人有说有笑。
白露唤了声:“夫人。”
沈轻收回视线,没再说话,白露心思细腻,也转过头看到萧屿和尘起几人。
“夫人,那不是将军他们嘛?”
沈轻没再看那个地方,只说:“回去吧。”
马车内沈轻撑着头闭眼假寐,白露心里还是有所担忧,不满地小声说道:“将军怎么会在那种地方,莺莺燕燕的,好不没趣。”
沈轻仍保持着那个姿势,缓缓说:“将军去定然是有正事,即便不是,也轮不着我们说话,懂吗?”
白露不懂,摇头气着说:“奴婢不懂,您和将军刚成婚,他便来这种地方寻欢作乐,平日对您的敬重看来也是几分真几分假。”
沈轻睁眼,坐直身子,严肃道:“将军是男人,男人去这种地方如家常便饭,将军以前就是这样的,不管他现下对我多好,我定也不会奢求他对我从一而终,这世上,没有人会一直对你好,不要把太多的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这样才不会伤得更深,你可明白?”
白露似懂非懂,点了头又摇头,“那夫人也不难过吗?”
“这天下男人哪有不三妻四妾的,我今日若是为了这点小事就跟将军拈酸吃醋,那往后还怎么过?”沈轻仿若看淡一切,丝毫不在乎。
白露嘟着嘴呢喃:“可您跟将军也才成婚没几个月呢。”
沈轻闭上眼没再说话,是啊,他们成婚也才三个月,萧屿每日下朝回来都会给她带回惊喜,有时是一支珠钗,或是鲜花,路上顺手摘的果子,亦或是哪家点心,菜品,衣裳新款式,胭脂首饰等等,反正就是换着花样,曾未对她使过脸色,说过重话,在旁人看来,沈轻就是萧屿捧在手心里的,沈轻感受着他的温柔和怜爱,对他也百依百顺,相敬如宾,偶尔也会被他管教属下的威慑镇住。
沈轻自知自己份量不足以让任何人全心全意坚定地选择自己,护着自己,所以她内心从未奢求过萧屿能够如此,他或许是喜欢她的,但是这份喜欢能维持多久,她不知道。
月朗星稀,夜色宜人,晚风夹杂着白兰香味,飘过梨园,沈轻已洗漱好准备上塌歇息,听到门外白露声音。
“将军回来了。”
门被推开,萧屿脱了外氅挂在衣架上,沈轻没有迎他。
萧屿坐在床边,抚着沈轻乌黑细长的发丝,温声道:“轻儿几时回来的。”
沈轻说:“酉时便回了,将军还有公务吗?”
萧屿回道:“没有啊。”
“那我让下人给您烧些水,洗个澡再歇息吧。”沈轻下床走到门外吩咐了白露让下人多烧热水。
萧屿想抱着沈轻说会话,可一接近沈轻,沈轻便能闻到他身上的酒气和浓浓的脂粉熏香,藏香阁的熏香味道太重,只要进去便能惹出一身味,不想闻都难。
她不喜欢这股刺鼻的味道,找着借口让萧屿沐浴,萧屿觉得她有些不对劲,转念一想又想不出来哪里不对,连着几日都是如此,沈轻对他毕恭毕敬,可总觉得有些疏离感。
夜里她又梦魇了。
萧屿抱着人哄了许久才安睡。
萧屿在听雪堂练着箭,龙舌弓在他臂力拉扯下嘶嘶作响,靶子上承受着数支箭羽,他心思并不在这。
廊下时七在一旁跟尘起念叨着:“主子这是怎么了?心不在焉的,射了一早上也没中过靶心。”
尘起双手抱胸,倚靠柱子上,冥思苦想也给不出时七答案。
白露遛着绝影才梨园过来,时七逮住她问:“白露,我主子最近和夫人怎么了?”
白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