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安昭说的第一句话:“阿……阶”
兆历29年,昭安殿内。
今天是公主的抓周宴,殿内都是皇亲国戚,还有一些朝内重要的大臣及其家眷。不过在这些来回走动让人看着眼花缭乱的人影中,有一个小小的身影一直坐在殿外的石阶上,她紧紧靠着旁边的石柱,手里把玩着一块琥珀色的鹅卵石,时不时的张望着四周忙忙碌碌的人们,她还不知道这是在干什么,只知道爹爹今天一早就把她和娘亲带进了宫,娘亲带她去见了皇后娘娘,然后就让她在这附近玩一玩,但不让她到处走动。
起初,她还是很开心的,因为今天不用和先生学习写字,也不用听旁边那家的小姐读书的声音,尽管自己并不讨厌读书写字,但天天重复的做一件事情总会让人感到枯燥乏味。她开始捡地上落下的银杏树叶子,用它们的茎把它们全都绑在一起,做成了一个类似蒲扇一样的东西。她还蹲在地上仔细的看着小虫和蜗牛,细数小虫有几条腿,观察蜗牛一炷香内能行动多远的路程。可慢慢的,她觉得这些事情也很无趣,看着殿内寂静无人,于是她便进殿“探险”。她小心翼翼的在殿门外向殿内四处张望,然后一小步一小步的往殿内走。果然没人,女孩小心翼翼的动作慢慢变成了自己平时走路时的姿态,她看着殿内摆放着各种器皿,抬头向上看,更为震惊,她发现她距离“天上”真的好远啊,可能自己永远都触碰不到那里吧。这里所有的物什都精美的让她找不到形容词,她只是微张着嘴好奇的看着眼前这一切。三岁的她还不明白“巧夺天工”的意思,但她从娘亲念给她的故事里听说过这个词,娘亲告诉她如果她看到让她觉得美丽的物件的时候可以用来形容,虽然不是很准确,但她却能理解这样的解释。
她走着走着,走到了一个屏风前,她听到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她不确定是什么东西,虽然有点让她害怕,但她还是大着胆子向屏风后面探去。屏风后是一张软榻,但软榻上并没有人,只有一个像是篮子一样的东西被放在床上,她缓缓的向篮子走去,走到篮子前她大胆的往里面张望,随后发现了一双溜儿圆的眼睛好奇的看着她,并在她又往前进一步的时候冲着她笑,发出“咯咯咯”的笑声。女孩鬼使神差的把我伸进了篮子里,这个小婴儿便双手握住了女孩的三根手指,并一直在拽着女孩,一直对着女孩笑。女孩并不知道这个小孩是谁,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有这个小孩待在这偌大的屋子内。她觉得这个小孩一定像她一样寂寞无聊,便想着带着她出去一起玩,但是她怎么都抱不动这个小孩,用尽吃奶的力气都没有把这个孩子抱出篮子,反而自己累的气喘吁吁的靠在软榻上。篮子里的小孩在这个时候扒着边儿,一用力,篮子就侧翻倒在了软榻上,小家伙顺势也从竹篮里爬出来,径直爬向女孩,在距离女孩一个巴掌的地方停下,张开双臂,努了努嘴巴,示意让女孩抱她。女孩折腾的哪里还有什么力气,连拖带拽的把女孩抱到了身上,小孩不听话的在女孩身上乱动,一会儿扯扯女孩的衣袖,一会儿就要去她头上扒女孩的头饰,女孩放下小孩儿要和小孩儿“讲道理”,告诉她不能这样做,但小孩儿哪听得了这些,又伸手去拿女孩挂在身侧的香囊。女孩见状,刚刚要出手制止,便看到小孩儿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她,女孩不忍心再训斥,便好声好气的跟小孩儿说:“是不是我把这个给你你就能乖乖的不动了?”或许是小孩儿听懂了,笑意盈盈的看着女孩,仿佛是在回应她说的话。女孩看小孩儿似乎是真的不打算再乱动了,便把身上的这个香囊解了下来,放到了小孩儿手上。小孩儿看起来似乎是真的很喜欢这个香囊,一直把香囊捏来捏去,还想要尝尝味道,被女孩眼疾手快的夺过去,然后她耐心的给小孩说:“小家伙,这个是不能吃的,吃了你会喝苦苦的药,而且还不能吃甜的东西哦。”至于她为什么知道,就是因为之前自己好奇这里面的香料是什么滋味,趁着娘亲不在家,去娘亲香料室里找了一种闻起来很清香的花,她二话没说就直接放进嘴里,随后就听到身后茶盏掉到地上碎裂的声音,然后就是婢女的呼喊声,之后发生了什么她就不知道了。
……
因为吃了有毒的香料,她喝了好几天的苦药,还被扎了好几针,娘亲为了惩戒她,在她吃完药以后也不给个糖块儿或者是蜜饯去安慰她,也不让身边的婆婆和姐姐给她糖吃。想到这,女孩微微仰起头,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看来真的像是用自己的惨痛的人生经历来告诫这个小孩儿不能吃这个呢。小孩儿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不哭不闹也不吵,就静静的听女孩把话说完,等女孩再次把香囊给她的时候,小孩就抱着香囊,顺势倒在床上,女孩紧张的拍拍小孩,但发现小孩嘴里咿咿呀呀似乎在说着什么,女孩这才松下心,原来这小孩是玩累了睡着了。女孩注视了小孩儿一会儿,感觉困意来袭,她揉了揉眼睛,顺势也躺倒在软榻上,不出一会儿,便也睡了过去。
……
女孩是被一阵阵的讲话声吵醒的,她一睁眼,发现那个小孩儿拿着自己给她的香囊,一直往她手里塞,看到她醒了,小孩儿还开心的拍了拍她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