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他将他手上关于本案的材料移交到我们手上;第三,根据任女士提供的消息,整理李斐的人际关系网,圈定取证的重点人员;第四……”
两人已经走到沈榕的办公室门口,她推开门,迈出一只脚后突然回头,倾身凑近明肃。
“明天下午三点,去看守所会会我们的当事人。都记下了吗?”
明肃忙不迭的点头。
“很好!”
随后,沈榕转身进了办公室,并且动作非常自然的关上了门。
被关在门外的明肃愣愣的看着距离自己鼻子不到十公分的门板,一时有些回不过神来。
等他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看了一圈周围的环境,虽然办公区没什么人,但几乎每一张办公桌上都有东西,显示这些桌子都是有主的。
“我……坐哪儿啊?”明肃环视了一圈,喃喃自语。
他嘟囔的时候,恰好宛若婷拎着空了的整理箱过来还沈榕,极为同情的看了明肃一眼,将沈榕办公室门正对着的一张桌子指给他。
“你的工位!”
翌日下午,沈榕将她那辆骚包的红色SUV在看守所的停车位上停稳。她打开车门,从里面下来,在甩上车门的同事,摘掉太阳镜,看了眼表,很好2:50,随后拨通明肃电话。
“你到哪了?”
“我从地铁里上来了,马……马上!”
地铁站路面出站口,明肃一边跑着从里面冲出来,一边和沈榕通电话,说话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在看守所的登记处,两人出示了律师证和委托协议,换了探视证,终于见到了最近社会新闻中的风云人物——李斐。
看守所探视区,沈榕、明肃和李斐相对而坐,气氛绝对称不上好。
三个人已经沉默了有一段时间。
李斐眼窝深陷、脸色铁青、嘴唇泛白,明显的长时间睡眠不足和精神紧张所引起的症状,他低着头,不看沈榕和明肃,一副不配合的样子。
沈榕背靠在座椅上,看起来坐姿很闲适,但在桌子上一点一点敲打的手指,正显示着她耐心的告罄。
明肃面前支起电脑,但一个字也没记,眼神从沈榕瞟向李斐,又从李斐瞟回沈榕。
最后还是沈榕打破了沉默。
“你是打定了主意,要把这点宝贵的会见时间用沉默拖过去,对不对?”
李斐依旧沉默以对。
“我是无所谓的。这个案子赢了,叫锦上添花,输了,也影响不了什么。不过,你妈就比较可怜了。”
沈榕提到任雪娟的时候,李斐总算是有了点反应。
“……她有什么可怜的?不管我变成什么样,她的日子都照过不误。”
沈榕皱眉,他很不喜欢李斐对任雪娟的态度,“来找我的时候,她坚信你是无罪的。”
听了沈榕的话,李斐的情绪激动起来,开始冲着沈榕咆哮。
“那是因为,她不能接受自己这辈子有任何污点存在!她才不是坚信我无罪,而是要面子到不允许她自己和身边的人犯一丁点错误,自然也就不能接受自己的儿子是强.奸犯的事情……”
没等他吼完,沈榕就接过了话茬。
“所以为了抹去这个错误的存在,她要在自己得罪过的律师面前痛哭流涕、低声下气,甚至下跪相求,把面子踩在脚底下摩擦?”
李斐愣了一下,随即又换上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说出口的话更是满满的恶意。
“沈律师,你挺烦我妈的吧?天老大她老二,永远不觉得自己有错,这种人没人不烦。所以你完全没必要假装自己可怜她,我懂!”
沈榕缓缓从椅子上站起来,双手杵着桌子,倾身向前,眼睛直视李斐,给他以压迫感。
“我是特烦你妈,大概还有很多人也烦她,全世界的人都可以烦她,唯独你,没这个资格!也不瞧瞧你自己是个什么德行,靠着啃老在人前装大瓣蒜,拿着中二当个性,二十大几一事无成,好不容易靠着强.暴人家小姑娘火了一把,你心里面特美,是吧?这大概是你这辈子干的最轰动的事儿了吧?”
“你!”
李斐被沈榕的话怼了个倒仰,除了喘粗气,什么也说不出来。
沈榕嘲讽的一勾嘴角,“呵!”
李斐双眼冒火的瞪着沈榕,但最终却没有爆发出来,又回到初始萎顿的状态。
“该交代的,我已经都跟警察说了。你们愿意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跟我没关系。”
沈榕见他这个样子,也收了浑身的攻击性,不咸不淡的给了他两个字。
“怂货。”
然后再转头看明肃,“走了。”
沈榕从明肃和看守所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五点多钟了。
明肃的脸上颇有些凄风苦雨,同时,他看向沈榕的眼神有一种一言难尽的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