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跟他出来就没有好事,陈煜倾在心中骂道。
周行济在她旁边打了一个喷嚏。
半小时在沉默中度过,车内除了交通广播和雨点打在车顶的滴答声外,鸦雀无声。
“嘶”,陈煜倾的胃一阵抽疼,她本能地捂住腹部。
她小时候挑食,所有叶菜根茎类水产品和带翅膀的都不吃,有些是不喜欢口感,有些是觉得有味道,一直到十四五岁才接受度高了些。
因此,以前在学校基本上每天中午都只能稍微吃两口米饭,长期以来就得了胃病,没有按时吃饭就会胃疼。
这几天因为周父生病,几乎没有好好吃饭,现在已经过晚饭点一个多小时了,胃开始抗议。
“很疼吗?”,周行济闻声转头看向她。
陈煜倾把头埋得低低的,眉头紧锁,点头。
“你家现在的事情热度高,这边没有隐私好的医院,你睡一会儿”,他按下一个按钮,副驾驶的座椅缓缓放平。
陈煜倾躺下,侧身背对着他。
车载广播被他关掉了,车内只有雨点的滴答声。周行济还给她打开了座椅加热,皮质的椅面暖烘烘的,很快,她便昏昏欲睡。
她做了个梦。
梦里的她五岁,正是盛夏,她蹲在院子里的一棵树下,手里拿着一根从旁边灌木丛里折下来的小木棍,专心致志地挖土。
她旁边还有一个差不多大的小男孩,跟她一模一样的姿势蹲着,手里也拿了一根小木棍,跟她一起挖。
他剃着短得扎手的寸头,一双清澈如秋水的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语气略带失落,“你把我叫来,就是让我跟你一起挖蚂蚁的啊?”。
话是这么说,手上的动作倒是一点没停。
她没有理他,而是沉浸在手中的动作。
“陈煜倾!”,他凑到她耳朵上,大声喊她,“你不理我了!”
陈煜倾吓了一跳,猛地抬头,额角撞到了他的手肘,吃痛地倒抽一口冷气。
她脸上还沾着土,样子实在滑稽。
周行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边笑,边顶着她的怒火伸手揉她的额头。
“周行济!”,她生气地叫,抓住他的胳膊。
“怎么了?”,低沉的声音在她上方响起。
陈煜倾睁眼,和梦里那个小男孩的那双眼睛四目相对。
自己的手还真的抓住他的胳膊上,她尴尬地松手,“做梦了,不好意思”。
周行济扬起眉毛点点头。
她定睛一看,对方从驾驶座上探出身,半个上身和胳膊在她的正上方。
“你出冷汗”,周行济缩回身,冲她晃晃手里的纸巾,“我给你擦擦”。
陈煜倾尴尬得脚趾扣地,故作镇定地嗯了一声,调直椅背坐起身,无处安放的双手抓着自己的安全带。
“还难受吗?”
她摇头。
前方通了,他们的车跟着车流向前移动。
“那你把现在住的地址发我,我派人去收拾一下东西”。
“我家挺干净的”
“你没看合同啊”,周行济的视线从前方短暂地转向她,“合同上写了你负责照顾我的生活起居,当然要搬过来和我住啊”。
用五雷轰顶来形容陈煜倾听见最后这半句话的心情都不为过。
她干笑两声。
“我知道啊”,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表情比哭还难看,“我知道”。
三十亿,她在心里默念,三十亿,有什么忍不了的,他是祖宗。
同居而已,值得,非常值得。
“我要跟我爸妈说一声”,她开口。
“说我们俩结婚了?”
陈煜倾听见这句语气平淡的话,差点被自己口水呛死,“当然是说我要搬地方住啊!”
“哦这个”,周行济漫不经心地打着方向盘左转,“我跟你爸妈说了”。
又一次差点被呛死。
她剧烈咳嗽,周行济施舍给她一个看傻子一样的眼神,“自己拿我手机看”。
他的手机连着车载导航,没有锁屏。
陈煜倾从手机支架上拿下,打开微信,最上面的聊天框备注是‘陈煜倾妈妈’。
她点进去,看见周行济发消息道,‘阿姨,小倾自己一个人住不安全,你们家离她工作的地方又远,我这边有空房间,她说想搬过来’。
下面是她妈的回复,‘好,小济你有心了。你陈叔叔好多了,今天晚上你就让她去你那里吧’。
陈煜倾放回手机,长叹一口气。
周行济在她妈面前挺能装,怪不得她妈把他从小夸到大,懂事有礼貌聪明等等,在陈煜倾看来所有跟他好不沾边的词都能往他身上套。
她这个妈,还真是不担心自己被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