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什么是五石散,五石散珍贵,是仅供贵族富商的消遣玩意儿,他接触不到,但这不妨碍他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他一个没憋住,直直瞪着陈鸢,这人怎么越发混账了?他还能说什么?
难道要说自己是天阉?
“我,,”话在舌尖滚了一圈。
不,这个他真说不出口。
最后他只能从牙缝中挤出一句:“承蒙殿下抬爱,祁某无以为报,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劳。”
陈鸢看着对面的人脸色铁青着挤出这句话,不知是哪根弦搭错了,居然感觉心情不错:
“祁郎此话太过生分,你我夫妻,何来效力之说?只要祁郎不计前嫌,你我二人夫妻同心足矣。”一边说一边给祁珩倒了杯水。
这话陈鸢是认真的,她不打算纳太多人,照着条件找到合适的就足够了。什么感情之类的都是可以后培养的,难不成还能有她拿不下的人?
不过这人态度矛盾的很,愿意嫁,愿意接受她的亲近,却不愿意和她孕育子嗣,她想不通。
为免意外,陈鸢问:“我感觉郎君似乎不太愿意和我亲近,可是先前已经有了意中人?若是如此,郎君可以现在告诉我,我不会为难郎君,还会顺便赠郎君一段美满姻缘。”
陈鸢打断祁珩半张开的嘴,勾起嘴角笑笑,笑容中尽是桀骜难驯的恣意张狂:
“郎君不必诧异,本宫说的是真话。郎君若是不信,可以不必急着回答本宫,等回府后问问其他公子自然就信了。那时再回复本宫不迟。”
不过陈鸢说是这么说,她可不信这位长在青州那偏远地方的公子,先前能遇见什么命中注定,就算遇见了,和她相处一段时间还能把持住?这么说不过是欲擒故纵罢了,顺便试探。
祁珩没有犹豫,侧夫的身份陪护陈鸢很合适:“殿下多虑了,在下自幼家教严格,万万不会有什么私相授受之事。”
陈鸢闻言很是满意,虽然话的真假有待考证,但她确实不希望自己看中的东西心有所属,还是干净点好。
这段对话完事不久,陈鸢就睡过去了。
中间几番有人过来和她耳语。
载着两人的马车在摇摇晃晃中进了宫门,通过长长的甬道,直至第一缕晨光打在车窗上,车停在乾清殿殿外,陈鸢才醒过来。
陈鸢睁开睡意朦胧的眼,眨巴眨巴眼睛,眼角滚落一滴泪水。
正盯着她看的祁珩没反应过来,她怎么又哭了,今早见她第一面也是眼角含泪,让他心头异样。
然后祁珩看着陈鸢眯着眼,半伸了个懒腰,片刻不停的冲出马车干嚎,声音大得震雷:“呜呜呜,父皇,你快削了我的位子吧,这么早起床是不让我活了呀!”
祁珩:可恶,又被骗到了。
陈鸢就这么进了屋,把祁珩扔在了马车上,从头到尾连个眼神都没给。
祁珩也没感觉有什么不对,他想了想,元神出窍跟上去,左右他这个陪历练的就是老妈子,跟着呗。
陈鸢哀嚎着一进殿,宫女侍从们就都涌出来聚集在皇帝周围,一脸八卦地看着陈鸢表演,还个个挤眉弄眼。
高座上坐着一个不苟言笑的中年男子,龙章凤目,仪态威严,看着陈鸢的哀嚎不为所动,仿佛周围那一圈看戏的不是他安排的一样。
陈鸢高高抬袖,遮住整张面孔,惺惺作态的大哭声一刻不断,就这么飞奔着冲上御座,一头扎在男子膝上。
男子依旧是面无表情,却抬起手放在陈鸢头上慢慢摸着。
陈鸢扑上去后就停止了假哭,没两秒,肩膀却开始微微颤抖。
皇帝也不急,任由陈鸢趴着,过了怕陈鸢腿麻才伸手去抬陈鸢肩膀,想让她坐起来换个姿势。
陈鸢的小脸蛋上却是挂满了泪珠,此时看去泪眼模糊,眼角一片粉红。
皇帝顿了顿,最后开口:“是谁惹到我的阿鸢了?父皇必让他不得好过。”
陈鸢的声音含糊不清,全然是抽噎的上气不接下气:“父皇,李殊他今天要定亲了。我,,我那么喜欢他,他竟然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
皇帝放下在她背部安慰的手:“阿鸢,父皇和你说过,你们俩并不合适。”皇帝一边说,一边挥手遣散在场侍从。
陈鸢稳稳情绪,声音总算清晰起来:“父皇,我知道的,我没想再和他有什么牵扯,我只是,我只是放不下。”
“像你和母后,一生一世一双人,白首到老不分离。”
“我也想要这么一个人。可他,,我自认为我二人感情深厚,可他居然这么快就变心了。”
陈鸢的眼泪扑簌簌下落,哭得是更为凄惨的模样,但这回皇帝没再说什么要为她出气的话。
陈鸢哭了一会儿,感觉都要哭不出来了,她父皇居然还没出声安慰,这让她有点傻。
剧本不太对啊。
没梯子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