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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拉克家经营着镇上唯一的一家音像店,我遛狗的路上去还哈顿先生之前租的录像带,看店的是老克拉克的儿子吉姆。
“可怜的小东西,”他说,“如果你想要我报警,就给我唱首歌怎么样?”
“我什么都不会。”
“你这话什么意思,所以你现在其实想让我报警,对吧?”他冲我咧开嘴笑。
“是的,我现在就想让警察把你抓走。”我摇了摇手里的录像带,放在他面前。
“你可真够怪的。”他撇嘴,“我没恶意,小不点,我是男人,我不可能不知道男人在想什么,如果你真的需要帮助……”
“你对每个来租录像带的人都这么说吗?”我说,“怪不得你的生意这么差。”
“嘿,当然没有。”他突然贴近我,脸上的雀斑被我看的一清二楚,“实话告诉你吧小不点,这个镇子上的男人和女人九成以上都光顾我家生意,剩下的都是同性恋。”
“怎么,你家没有同性恋的带子?”
“如果有人来光顾,我肯定知道哪个家伙是同性恋,他在这个镇上就呆不下去了。”
我去货架上挑了一盒带子,吉姆看到挑了挑眉:“我知道哈顿医生喜欢西部片,小不点,不过他最近好像有点别的兴趣。”
“是我自己看,他今晚不用看带子来消遣,可以来点真的。”
“这么说他和布雷弗曼夫人是真的了?”
“今晚七点前可能还不是真的,”我说,“你要去看然后录下来吗?”
他咯咯笑了出来:“我一定会告诉老哈顿是你说的!”
街道尽头是一群小山,更远的地方是茂密的丛林,镇上的人周末会在街道尽头的矮坡上野餐,哈顿一家住在隔壁的灯台街。约翰曾带我爬上山顶俯瞰科克沃斯——尽管我怀疑他是想把我扔掉,那儿能看到小镇另一头,有一整条街的仓库,好像有一家倒闭的金工车间,一家锻铁厂和一家造纸厂,味道很大,脏东西都飘在河里。
查理带我经过矮坡的时候,我看见伊万斯和斯内普坐在一棵树下,他们显然带了一些让查理感兴趣的东西,因为我拉不住这个冲动的大家伙往他们那儿踉跄跑去,最后它挣脱了我的控制,率先跑到伊万斯身边,围着篮子兴奋的转圈。
我到那儿时,查理正低头舔着一根肉骨头,伊万斯站起来冲我挥手,斯内普跟着站起来用黑漆漆的眼睛看我,我在离他们有几步路的地方停下来打招呼。
如果我能和莉莉·伊万斯成为朋友,我想我第一句话就是问她有没有闻到斯内普身上甜腻的腐臭味,这种气味让我想起露宿街头的那段日子。有时候我注意到他剪了指甲,洗了头,换了件干净的衣服,那种气味还是会回来。
“约翰没有和你一起吗?”她问。
“他和同学约好去买开学用的东西。”
“我和西弗打算明天去。”她说,“你九月也要上学了吧?”
我点头:“金墩中学,他们问了我一些问题,认为我可以插到三年级。”
“你和佩妮一个学校,”她的声音变轻了,“她比你高两个年级,快要毕业了。”
“他们都说她会去伦敦,上专业的体育学校。”
她听完沉默了一会儿,笑着说:“你今天看起来很不错,哈顿夫人带你去买新衣服了吗?”
于是我知道,我应该小心避免再次谈到佩妮,但这太难了,因为我身上穿的正是佩妮的旧衣服,一件蓝条纹衫,它对我来说太大了,哈顿夫人比着我的身高改了大小,又把上头的褶子熨平,让它看起来和新的一样。
“还没有。”我别无他法,只能说:“我要走了。”
我牵起查理,这家伙跑的很快,我拉着绳子扯着它下坡,转头看到他们俩依然站在那里,斯内普在对伊万斯说着什么。
路过安德森家服装店时,我看见安德森太太正把琼斯小姐赶出来。吉姆说镇上一半的男人都和琼斯小姐睡过觉,而另一半付不起她的过夜钱,我想这大概就是哈顿先生为什么选择布雷弗曼夫人。
晚上,约翰和哈顿先生都没有回来,哈顿夫人问我《皆知上帝》读的怎么样,我背诵了其中一段给她听。作为奖励,她允许我看一会电视,我打算趁这个机会用录像带放电影。
我一直猜测哈顿夫妇是仓促成婚的,这么多年来哈顿夫人一定像改造我和约翰一样试图改造哈顿先生。我一直觉得哈顿夫人教不会我什么,尽管她是这个家里对我说话最多的人,而哈顿先生虽然沉默寡言,却让我对很多东西产生了兴趣。
他可能不知道我一直在偷看他租的录像带,这几周他和布雷弗曼夫人打的火热,但恐怕没有什么实质性进展,只能看录像带来缓解,这种改变令我猝不及防,那些画面像没处理干净的鸡肉在锅里炖的发白。
在这之前,他的品味一直很不错。看完《黄金三镖客》的那晚,我关灯躺在床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