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做打响指的动作,试图模仿布兰迪出场时手搓火柴的场景,我觉得那很酷。
通常,我一定会失败,直到现在,我也知道自己不可能用手搓出火焰,但当时我的眼睛欺骗了我,指间真的冒出了火星。
有一瞬间,我害怕它会把我烧成灰烬,但它停留在我手上,像一团窗户上的幻影。我的手移动到哪里,它就飘到哪里,当我从床上站起来走到窗户前的时候,迎接我的却只有窗外漆黑的夜晚,和玻璃上我自己的影子。
电影的时间很长,我没有看完。
约翰回到家后不久,外面下起了雨。临睡前,我意识到闹钟不再嘀嗒的发出声响,于是去敲约翰的门。通常,他不会开门。
“开门,否则我告诉她,你让人走你的‘后门’。”
他打开门时,永远不会好好穿衣服,我永远会看到他躺在床上抽烟或是睡觉,他似乎从不觉得无聊,有时候他会故意把走路和开门的声音搞的很大,但这次他没有。
“听清楚,中国佬,我——没——有——让人走我的——‘后门’。”他说的咬牙切齿。
“我的闹钟不工作了。”我说,“我需要电池。”
“你他妈到底有什么毛病?”
“我需要电池。”我用两手握出一个筒状动作,“你的玩具用的那种,你知道,粉色的。”
“去你妈的。”他关上了门。
没多久,他的门又开了,朝我脸上扔了两节电池,我很快接住了它们。
“我不是那些家伙,管住你的嘴,中国佬。”他低声说。
“是啊,是啊,你都用它来按摩脸。”刚说完,我就趁他把我抓到屋里前逃回卧室,如果他来敲我的门,我会大叫把哈顿夫人惹来。
夜里的时候,我睁开眼,看见外头是黑的,于是又把眼睛闭上,重新回到那个奇怪的梦,但我知道,只要我的意志再努力一点,也许就能把自己唤醒。
梦里有两个我,都是今晚电影里的角色,一个叫胡安,一个叫约翰——是的,这家伙也叫约翰。像电影里一样,我打劫了一车有钱人,然后像赶牲畜一样,把脱光衣服的他们赶走,我带着一群我看不见脸的同伴占领了那个好多匹马拉着的车。
我看见另一个我骑着摩托车向我而来,我想问她为什么和我长得一样,想让她停下来,于是用枪打坏了摩托。另一个我拿出了一瓶透明的液体,招手让我过去。
我知道那瓶液体是什么,她只要往地上滴上一点,那儿就会被炸出一个大坑。我知道她要干什么:我把她的摩托打坏了,她要炸死我。
我逃跑了,这次没有马车,我跑了很长时间,这中间我甚至睁开眼睛醒了过来,身心都觉得很累,闭上眼睛后我又开始跑,突然我们俩就面对面了。
但我对面不是拿着液体的我,而是那个打劫了马车的我,她正拿枪指着我,我很害怕,于是把液体泼在地上。
然后我就醒了。
我的床边站着四个我不认识的人,通过窗外的火光,我能看见他们古怪的穿着和脸上冷峻严肃的表情。四周是数不清的尖叫和哭喊,我辨认了一下,其中一道是哈顿夫人。
我浑身动不了,也说不出话。其中一个人用木棍一样的东西指着我,我就又闭上了眼睛,谢天谢地,我这次没有再做什么奇怪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