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郡王站在珠帘外:“殿下有何吩咐?”
绣着粉红桃花的轻纱缦帐层层叠叠,陆宫梓仍旧坐在床上:“栖霞书院半年一次大考,我要顺利通过每次考试。”
安阳郡王有些为难:“这读书上的事儿讲究天赋,臣学识浅薄,爱莫能助。”
生活上的问题,他可以解决。
智力上的问题,他能怎么办,帮人换个脑子?
陆宫梓全然不在意他的讽刺:“栖霞书院不是顾老师的一言堂,以己之长攻彼之短,郡王饱经世故,这道理比我懂吧?”
安阳郡王老神在在:“臣不明白殿下的意思。”
陆宫梓懒得跟他绕圈子,直接了当地说:“仗势欺人的事儿你干的还少吗?不差这一件!”
权势握在手里便是拿来用的,否则古今怎么会有那么多人争权夺势。
安阳郡王连连摆手:“臣没有,臣不是,殿下别瞎说。”
“你帮不帮我?”陆宫梓问。
安阳郡王叹了口气:“栖霞书院规矩森严,臣只能拿到考题,其余的还是要靠您自己。”
“行。”
陆宫梓歪着头想了想。
“过两日我要去王太守府上拜访,记得备份厚礼,另外再寻一块上好的砚台,此事你多多费心,我也好在外周全郡王府的脸面。”
安阳郡王心里那个气呀。
吃他的喝他的住他的用他的,到头来还要感谢人家给他脸了。
回到主院的时候,郡王妃坐立不安地等着。
“书院什么时候开学?”安阳郡王长叹一口气。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把人送走。
郡王妃掰着手指头算了算,笑逐颜开:“正月十六,王爷,只有十八天。”
“十八天。”安阳郡王愁眉苦脸,“还有十八天。”
·
腊月二十八,日光稀疏,天气微凉。
温少辞手持三尺长剑,眉目间神采飞扬:“我打小苦练,习得一身剑术,今日就叫你一尝败北的滋味。”
宝剑背在身后,宋昭苏负手而立:“让你三招。”
这话彻底激起温少辞的好胜心。
剑走游龙,锋利的剑尖直逼宋昭苏咽喉。
宋昭苏身形如电,灵活避开三招,但见对方挥剑再劈过来,利落抽剑回防,两剑相杀铮铮作响,一时之间火光四溅。
温少辞接连三剑,招招攻其死穴。
宋昭苏有点恼火:“切磋而已,点到为止。”
长剑划破天际,温少辞回身又是一击:“沙场无情刀剑无眼,谁会与你点到为止。”
战场,是你死我活的地方,给别人留活路等于不给自己留活路。
前世,宋昭苏死得不明不白。
他打了胜仗,却遭敌军战俘暗算,没人知道那把淬了毒的匕首来自何处,可就是要了人命!
衣袖上下翻飞,身姿翩若惊鸿,宋昭苏握紧宝剑,眼神认真起来。
不似那些锦绣公子,温少辞的确有几分能耐。
但,比不上他!
温少辞飞身一剑,剑尖刺向宋昭苏的腰部,宋昭苏一个回旋,剑刃搭在温少辞的脖颈。
喉头一片冰凉,温少辞明白自己输了。
陆宫梓拍着手掌笑:“昭苏更胜一筹。”
心头燃起一股无名火,温少辞呛声:“如果来真的,他早就被我刺伤。”
陆宫梓白他一眼:“如果来真的,你早就死了。”
”你咒我。”温少辞露出点委屈的神色,可怜兮兮的模样像一条无家可归的小狗。
陆宫梓不曾见过他这样,忍不住微红了脸,想说声抱歉,却又说不出口,伸手拍拍他的肩头:“我有东西要给你。”
语罢,转身往水阁的方向走。
温少辞抬脚跟上,宋昭苏别有深意地瞟了他一眼。
“有话要说?”温少辞问。
宋昭苏微微颔首:“你今日和平常不太一样。”
尤其方才比剑的时候。
在宋昭苏的印象中,温少辞并不是那等争强好胜之人,甚至很多时候,他对外界表现得非常漠不关心,以至于很多人以为,他是一个忙于学业的书呆子。
温少辞垂眸:“我样样不如你,有时候,我也会嫉妒。”
除了容貌相当,家世、性情、才华、武艺,他都争不赢。
而且,他们当中隔着前世,隔着赵临欢。
脑海中浮现出乔月颜晶莹的泪珠,宋昭苏叹息一声:“你嫉妒我,我嫉妒你,倒也公平。”
温少辞只他当在安慰自己,转而询问:“没几天过年了,你有什么打算,要不,和我一起?”
宋昭苏婉言拒绝:“下次吧,这回约了人上珍味楼吃年夜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