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宫梓醉了,需要休息,温少辞没醉,待会还要出来。
何必关门。
里头将发生什么,其实不难想象。
张祺假咳了两声:“宫梓长得越发漂亮了,跟仙女似的。”
和这样的美少年朝夕相处,换成他是温少辞,说不得也要动心。
没有与几人一起围坐在地,向长川独自杵在西北角的一张椅子上,他的声音不大,听不出一丝感情:“兴许,她真是仙女。”
“宫梓只是长得好看了点,男生女相并不少见,”张祺笑笑,“科举是要解衣搜检的,女孩子要怎么考?”
宋昭苏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向长川哂笑。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又再次合上。
三双眼睛齐刷刷望过来,目光之中不无好奇。
才说几句话的功夫,未免有些太快。
温少辞摸了摸鼻尖,视若无睹地坐回原位。
赵琰走之前出言警告,敢对赵临欢动手动脚,就要他断手断脚。
他自然不敢动手动脚,只是动了动嘴而已。
短暂过后,向长川突然哈哈大笑。
从前风流多情的花间浪子,今生竟是改了性子?不仅专情一人,还学着谦谦君子守身如玉。
可笑,真是太可笑!
向长川一直在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世间不止有王宝环,还有其他女子。
太平馆的头牌,名叫娇莺。
娇莺人如其名,小脸宛若娇花照水,声音好似燕语莺啼。
向长川抱着娇莺,整个人平静无波。
世间不止有王宝环,却只有一个王宝环。
前世未经人事,今生依然弥补不了遗憾。
向长川放开娇莺,大步走出太平馆。
从这一点看,他与温少辞,并没有什么不同。
张祺斟满一杯酒,侧身面朝向长川,拱手道:“向同学,我敬你。”
说完,他仰头一饮而尽。
“向同学怎么不动?这是张家祖传的好酒,世间只此一坛,错过了就再也喝不着。”
张祺意有所指。
向长川眸子一紧,抬脚走出明厅,他的步伐匆匆,便连伞也忘了拿。
张祺一声冷哼:“你请他来做什么?”
温少辞面露尴尬:“就和你们一样,都是自个儿来的,我何曾请过谁。”
张祺不依:“你可以赶他走。”
温少辞解释:“我本意送他出去,是昭苏开口留人。”
宋昭苏似笑非笑:“我只是客气一下。”
他听从温少辞的劝告,不去跟向长川计较那些恩恩怨怨。
可这并不代表他们能够坐在一张桌子上把酒言欢。
温少辞见状,立刻转移了话头:“兰生,你跟我舅舅都说了什么?”
他想知道张祺是怎么打动未来岳丈。
有朝一日,他也将面对同样的局面。
张祺笑了,得意洋洋地说:“我不告诉你。”
温少辞瞬间冷脸,挪了挪身子,作势要将他赶出去。
张祺和他闹过一阵,幽幽叹出一口气:“王伯父讲话绵里藏针,我能耍什么心眼,我和他说,我第一次见到宝儿就喜欢她……”
后头还说了些什么,张祺已是记不太清,当时情绪激动,他只记得自己把想说的话全说了。
“……就是这么一回事,反正王伯父相信我是真心的。”张祺拿手肘撞了一下温少辞,“我与昭苏都有了着落,你怎么办?”
陆宫梓再好,那也不能传宗接代。
温少辞清清淡淡地开口:“太太重病在床,我为人子,不宜考虑婚事。”
张祺嘿嘿一笑:“身为男儿,终归要娶亲生子,嗯……啊……那个,与其等着长辈硬塞,不如提前挑个懂事的,将来当个摆设便是。”
温少辞摇摇头,觉得很是好笑。
不过张祺不知缘由,却能说出这番话来,可见是真心拿他当朋友。
叮咣——
宋昭苏把酒杯重重地放到桌上:“你既不愿娶妻,莫要害了人家姑娘一生。”
张祺不以为然:“所以说,挑个懂事的嘛。“
宋昭苏斜睨他一眼:“你家中也有两个姊妹,不知可否懂事?”
张祺怒火中烧:“想必姜同学便是太过懂事,才会遭你始乱终弃。”
心口一阵刺痛,宋昭苏愤然离席。
前些日子,城中传得沸沸扬扬。
姜家五姑娘下嫁陕北高家。
好好的伯府嫡女,居然给一个病秧子冲喜,任谁听了,嘴里都能嚼出两三句闲话。
况且不久前,姜姝被指为四皇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