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正旭极不情愿地睁开眼:“咳咳咳,我拼死抵抗,才没被他们抢走财物,我是今科举子,没有钱如何上京赶考。”
“呵呵。”温少辞干笑两声。
但凭这人方才装晕,不管现在说什么,温少辞都不相信。
“别怕,你有功名在身,知府大人定会为你做主,等船到了清流渡口,我送你去报官。”他道。
船上虽有护卫,可比起训练有素的杀手,能够自保就算不错了。
温少辞以为,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桃正旭张了张嘴,竟是一个字也没能说出来。
这回真的晕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温少辞带着桃正旭径直前往知府衙门,却不想,刚报完官,桃正旭便不见踪影。
他是在清流不见的,找人的事也就落到知府大人身上。
温少辞拍了拍手,自回去船上。
安阳郡王包的这艘船很大,一共有三层。
陆宫梓和她那堆箱笼独占一层。
温少辞和其他同学占一层。
最底下那层,住的是丫鬟仆妇护卫船工等人。
桃正旭穿了一身短打,正着手放踏板。
温少辞经过他时,刻意放缓了脚步:“有事找秋夕。”
秋夕是继春晓之后新来的“书童”。
桃正旭微不可见地点点头。
距离京城还有十多天的路程,船上人多嘴杂,难免走漏风声。
报了官,也就留下了痕迹。
追杀他的那批人至少会在清流逗留两三日,暂且不会想到他以小厮的身份又回来船上。
温少辞走上二楼,抬手叩响了房门。
吱呀一声,陆宫梓让他进来:“如何?”
温少辞松了一口气:“没被人发现。”
得益于时日尚短,各家下人还没有熟络到认脸的地步,秋夕带着桃正旭倒也无人起疑。
陆宫梓望着温少辞,一双眼眸亮晶晶的,好似养了两颗星星在里头:“还以为你当真见死不救。”
温少辞面上一红,捉住了她的小手:“你若不在,我管他去死。”
陆宫梓被他的话取悦,吃吃笑个不停:“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
温少辞很想问,那样的人是什么样的人,在她眼里他又是什么样的人。
然而,他什么也没有问,只是紧紧扣住她的手,越扣越紧,好似解不开的死结。
陆宫梓感受到他的燥热,红透了小脸。
温少辞将她抱起放到膝上,双手护在她的小腹,眸色渐深,喉结滑动:“等回了京,你就住在我家。”
鼻息从颈侧喷过来,滚烫滚烫的。
陆宫梓轻轻嗯了一声。
简简单单的一个字,被她说得娇娇嗲嗲,像极了某个时候特有的呻/吟。
温少辞整个人发抖,微微喘过几口气,终是抬手把人放回椅子上。
名分未定,他还不能要了她。
·
正月里,长安城的风比金陵冷上许多。
温少辞坐在马车里,暗自生闷气。
赵临欢压根不守信用!
她一下船,就跟着崔家人走了,半句解释也不留。
唯独,留给他一盆开得灿烂的小花。
对着淡蓝色的可爱花瓣,温少辞喃喃自语:“一盆野花养了这么久,到底是我傻还是你傻……”
心口甜得发腻,赵临欢的笑颜似在眼前。
“少辞,我翻阅了百花谱,这不是野花,这是勿忘草,又名,勿忘我。”
温少辞听明白她的意思,一拍胸口保证:“你放心,我睡觉也不会忘了你。”
赵临欢娇笑两声,然后径直下船走了!
温少辞越想越气,直到马车在二门处停下,才不情不愿地捧着小花下来。
阿远伸手上前:“公子,我帮你拿。”
温少辞慌忙侧过身子,活像有人跟他抢似的:“不必。”
阿远撇了撇嘴角,自退到一旁。
张祺在边上提醒:“京城不比金陵,这花恐怕受不了寒。”
温少辞听了,连忙叫阿远把小花护送到暖房。
橘白笑迎上来:“老太太、老爷、太太,正在燕禧堂盼着,二公子,还有几位少爷,快随我过去。”
一走就是两年多,温少辞分外想家。
他加快了脚步,穿过一条游廊,转过两个拐角,就见英国公从月亮门里跑出来。
向来只有子迎父,何曾见过父迎子?
温少辞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膝盖抵着鹅卵石,疼得他差点咬到舌头。
“父亲,孩儿不孝!”
英国公上前将他扶起:“我儿光宗耀祖,此乃大孝,再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