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露最真实的来意。
“少辞,恭喜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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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宋昭苏回了镇国公府。
宋家共有七房。
除了二房和四房,其余几房皆是外放为官,常年不在府中居住。
二老爷多年前战死沙场,在镇国公的主持下,二夫人过继族子,自此青灯古佛。
四老爷是个散仙,管家的事便落到四夫人头上。
四夫人出身京中名门,娘家姓陶。
陶氏挑着眼角,语气十分不善:“婉清只是庶女,即使进了门,也越不过正妻,你何必容不下她!”
崔鹿绫低眉垂眼:“尚未行过大礼,世子与我算不得夫妻,他房里的事,我不该出言置喙。”
陶氏得意一笑:“只要阿昭同意,你便没有意见?”
若说没有,纳妾之事等于得了她的首肯。
若说有,善妒可是七出之条。
崔鹿绫左右为难,换作从前,绝对不会有丝毫商量的余地,便是被人戳脊梁骨又有何惧,只如今……
一个瘫子,妄想一生一世一双人,简直就是笑话!
陶氏见她小脸发白,神色愈发得意:“生儿育女乃女子天职,你生不了,难道还不许别人生?我看你啊,存心想断了我们宋家的香火!”
“宋家子弟数以百计,香火传承易如拾芥。”
宋昭苏踱步上前,身姿英挺,如寒冬修竹,风华绝代,似月下白杨。
崔鹿绫仰头望向他,目光再也挪不开。
陶婉清站在陶氏身后,面皮瞬间涨红,失神般低了头。
宋昭苏继续道:“莫非三弟和七弟并非宋家子孙?”
陶氏育有两子,分别行三和行七。
说他们并非宋家子孙,如同质疑其母贞洁。
陶氏目中冒火,却是发作不得。
“阿昭,大房如今只剩下你一个,纳妾也是为了子嗣着想,可是这位崔姑娘,还没进门呢,就大模大样地刁难婉清,要知道,婆母她老人家已经同意,等你成亲之后,将以贵妾之礼迎婉清进门。”
崔鹿绫急慌慌地解释:“世子,我不知道这是老太太的意思……”
手掌搭在她的肩上,宋昭苏安抚地看她一眼,那眼神好像在说:别怕,有我在。
熟悉的白芷香悠悠而来,崔鹿绫安心了。
“你是陶婉清?”
宋昭苏看向陶氏身后的绿衣少女。
陶氏欣喜地把人推上前。
“见过表哥。”陶婉清屈膝行礼,弱柳扶风的模样,瞧着就叫人心疼。
宋昭苏笑容盈盈:“宋家不欢迎你。”
陶婉清脸色煞白,只一刹那,眼睛里含满了眼泪,真真儿我见犹怜:“这是长辈的决定,世子何苦拿我煞性子?”
宋昭苏不为所动:“我早已禀明父亲,若果真没有子女缘,将来大可从族中过继,至于祖母,她与我隔了一辈,管不着孙辈房中事。”
陶婉清举着帕子抹眼泪。
宋昭苏迟早要回福建,待到那时,说不定会以尽孝之名留她在京城守活寡。
而宋老太太不曾养过宋昭苏一日,祖孙情分非常淡薄,这点子指望不值得她赔上一生。
想明白这些,陶婉清擦干净眼泪,脚底抹油立马开溜。
便连招呼也不打一声。
陶氏看得一愣一愣,过了半晌,才想起来要找老太太告状。
宋昭苏瞟了她一眼,轻飘飘地说:“四婶有空操心我,不如去管管四叔,黛粉胡同那边,可是夜夜笙歌。”
黛粉胡同,有名的外室聚集之地。
陶氏慌了,赶紧回四房跟丈夫算账。
宋昭苏往右后方挪了两步,握住轮椅推手,仿佛很习惯这种事情一般,稳稳当当地往前走。
进了堂屋。
崔鹿绫仰起小脸,微微恼道:“我正带着人量房子,那位陶姑娘突然冒出来,说是要帮忙,我不答应,她就哭得稀里哗啦,真是莫名其妙!”
女子十五及笄,待明年行过及笄礼,崔鹿绫便要嫁入宋家,嫁妆崔夫人早就给她准备好,唯有家具需要现打。
思及长房空置多年,崔鹿绫决定亲自过来,一则丈量屋子,二则宋夫人不日回京,她顺手把院落给收拾了,提前在婆母那儿留个好印象。
宋昭苏微笑着坐下,晶亮的杏眸里,全是崔鹿绫的身影:“受了委屈就该说出来,你这样,很好。”
崔鹿绫连连摆手:“我不委屈,虽是纳妾,可依着陶姑娘的性子,进了门,可有得闹,日后,我定为世子挑个更好的。”
宋昭苏轻笑一声:“小鹿不必如此贤良。”
崔鹿绫垂下眼帘,两只小手躲在袖子里互掐,嘴角倒露出两三分笑意来:“世子许我容身之处,我自当知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