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家做下的恶事,一件接着一件,传进长安,传进皇城。
一夜之间,景山伯府被夺爵抄家,原景山伯世子以故意杀人罪下狱,判秋后处斩,祸不及外嫁女,姜五甚至得到了圣旨安抚。
成王妃日夜愧疚,缠绵病榻半月,终是香消玉殒。
成王恸哭于灵前,几次晕厥过去。
东宫。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
赵琰的喘息声越来越粗:“端阳,饶了我罢。”
宫宴那晚,他们的动静很大。
罗羡思一直守在殿外,很清楚里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后遭人问起,他坚称赵琰宠幸的是一名宫女。
崔皇后深觉自己失职,连忙送了两名侍妾到东宫。
端阳帝姬夹紧双腿,好整以暇地看着赵琰难受。
“我自知管不了你一辈子,可我人还没走,你就左拥右抱,太不把我当回事了。”
赵琰搂紧了端阳帝姬,灼热的唇凑到她耳边:“除了你,当真没有旁人,姐姐,我想要你。”
闻言,端阳帝姬打开了自己的双腿,说话的声音又娇又急:“小琰,唤我。”
换作平时,赵琰必定抵死不从,可是眼下,他唤得十分欢快。
“姐姐,你喜不喜欢小琰?”
“姐姐,你想不想跟小琰永永远远……”
在男女之事上,端阳帝姬一直处于引导者的地位,赵琰称她一声“姐姐”,也不算吃亏。
赵琰曾经有过怀疑,端阳帝姬年方十六,怎么会懂得这样多,在亲眼瞧见落红之后,顿时疑虑全消。
端阳帝姬望着身上的男人,以独特的方式述说着自己的情思:“当一个人全心全意爱你时,她的灵魂便会分给你一半,小琰,你也把灵魂分我一半,好不好?”
赵琰不太懂她的意思,但情话于男人而言,当然是无师自通:“我不小气,都给姐姐!”
端阳帝姬忽然泪流满面。
赵琰顿住。
他保持着双手撑床的动作,就像是雕塑般,一动不动。
端阳帝姬双目紧闭:“小琰,我要嫁给赵珠。”
赵琰眼皮一跳,翻身从他身上下来,披了衣裳,急急地往外走:“我去找父皇。”
“我是自愿的。”端阳帝姬轻声道。
赵琰停下脚步,眼里心里止不住地冒火。
若是自愿,为何要哭?
“四嫂死得蹊跷,这样的赵珠,你也敢嫁?”
他说得咬牙切齿。
端阳帝姬却是心中一暖。
“赵珠擅长隐忍,犹如蛰伏的毒蛇,不知何时,突然咬你一口,有他在你身边,我不能坐视不理。”
赵琰连忙跑了过来,像扭股糖似的贴上端阳帝姬:“掰断他的脖子,叫他再也咬不了人。”
声音冷冷的,酷酷的,与他那张勾魂夺魄的脸极不相符。
端阳帝姬稳了稳心神,一本正经地说:“掐住他的脖子,我叫他咬谁,他便咬谁,如此,岂不更好?”
“大魏皇室不论嫡庶,只以能者居之,到了我这辈,又加上一条不论男女,皇室九女夺嫡,宗室虎视眈眈,我需要一个全心全意帮我的驸马。”
“我知道赵珠有野心,可他的野心,只有借助我才能实现,在此之前,他必须助我登上帝位。”
“小琰,我拥有你一半的灵魂,你也拥有我一半的灵魂,纵使隔着千山万水,我们的心依然连在一处。”
赵琰勉强听懂了端阳帝姬话中的意思,他一下子就把人扑倒,仿佛一只猎豹,不断在她身上驰骋。
端阳帝姬闭上眼睛,默默算了算日子。
过了七夕,赵琰正好十七,如今已是八月,算作虚岁十八。
她的所作所为,不能算引诱未成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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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五,中秋佳节。
骊山北麓,平日里冷冷清清的皇陵,今日倒是沾染上几分过节的气氛。
六公主心血来潮,亲自酿造了数十坛樱桃甜酒,赏赐给看管皇陵的士兵。
守军三千,不可能人人喝上一杯,但偌大的皇陵,只要出现一个缺口,便有机可乘。
宋昭苏办完差事,驾着送酒的马车离开。
来时仔细检查过一遍,走时,那士兵草草看了两眼,就赶着去讨酒喝。
马车没有回城,一路北上,往汉中而去。
姜姝攥紧的手松开来,下一秒,却是攥得更紧了:“阿昭,你要送我去哪儿?”
宋昭苏皱了皱眉头。
关于这一点,他事先与姜姝交过底的,大周肯定待不下去,可在大魏和大楚中,二者择其一。
姜姝选了大楚。
宋昭苏没有细想,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天大地大,随你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