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斋内,两人又闲聊了许久,直到屋外传来了墨庭的叫喊声。
“公子!公子!”
屋内的许珩听见后微微蹙眉,低声自语道:“看来父侯又找到了什么自诩神医的家伙。”
沈北顾浅浅一笑,起身移出书案,走到近前伸手将许珩扶起,“许兄莫要言弃,病情尚有转机。”
接着两人一同出了书斋,刚出屋门,便迎面遇见了找来的墨庭。
只见墨庭十分激动,三步并两步地跑了过来,急切道:“公子,世子回来了。”
“什么?兄长归京了?”
许珩转瞬间便展露出欣喜的神色,立马扭头对着身旁的沈北顾告别道:“北顾,兄长归府,我就先告辞了。”
“世子常年在外戍边,此番归来实属不易,许兄快些回府吧。”
“走,回府。”
许珩此刻精神了不少,仿佛全身充满了力量,同时内心也迫不及待起来。
他匆匆出府上了马车,调转方向向着凌武侯府的方向归去。
许琮自十八起就离京前往北疆守关,至今已过四年,期间仅仅回京过一次,不过关心许珩的书信倒是寄了不少。
马车再次穿越过街上闹哄哄的人群,缓缓停在了凌武侯府门前。
侯府的两扇朱门旁分别立着张牙舞爪、栩栩如生的石兽,兽侧则是一名名披甲执锐的士兵。
朱门之上,鎏金牌匾上乃是擎皇亲自提笔的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凌武侯府,整个牌匾在日光的照耀下显得熠熠生辉。
在那朱门之前、石兽之间、牌匾之下,一名身形英挺、英武不凡的红衣男子站立于秋风之中,鬓角长发随风拂喉。
他正是凌武世子,许琮。
许琮见到马车后神色一喜,快步上前。
墨庭和周围士兵齐齐行礼道:“参见世子。”
许琮仅是点头示意,随后便去拉开车厢的玉帘,“阿珩,快快下车,去看为兄给你带了什么宝贝。”
许珩强撑着身体,尽可能表现得轻松一些,起身笑道:“与兄长已别两年之久,甚是想念。今兄长归京,定要与我讲讲征战之事”
“自然。”
许琮回应,接着将许珩扶出车厢,阳光倾落在他消瘦的面庞,更显得那胜雪的惨白稍微有些刺眼,额头的点点汗珠反着微弱光亮,无声地讲述这副身躯的空乏。
全身上下,好像除了那双仍存执念的眼眸外再无生气可言。
任由许珩如何逞强掩饰,可终究瞒不过许琮的眼睛。
许琮愣了一下,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他在千军万马前都不曾显露的严肃与凝重。
他万万不曾料想,仅是两年时间,弟弟竟已衰弱到这般模样。
“阿珩,你的病又重了。”
许琮满眼担忧,不觉间声音都有些颤抖。
许珩淡然一笑,轻声回道:“兄长勿忧,迟早之事。”
“不可能!”
许琮仿佛受了什么刺激,猛然低吼了一声,然后坚定地说道:“阿珩放心,为兄已为你找到可医治你的人。”
许珩没有多说,只当是兄长期望的奇迹。
自己的病已经三年之久了,见过的名医无数,若可医治早就好了。
他正如此想着,突然传来了一道似嘲的笑声。
“没想到情况竟如此严重,公子还真是命大。”
许珩循声瞧去,只见一名身穿黑色劲衣的女子双手环抱于胸前,神情冷漠地斜倚在府门上。
“这位是……”
许珩面露疑惑,他怎么不记得侯府中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许琮则在一旁介绍道:“阿珩,此女名为楚予,是为兄在返京途中所遇,对你的症状了如指掌,她一定有办法救你。”
“楚予?”
许珩看着女子年轻的面孔,心中不由腹诽,兄长这不是病急乱投医吗?
虽然他知道自己迟早会死,但也不想提前被糊里糊涂地治死。
就在他准备出言婉拒的时候,楚予嘴角扬起冷笑,好似看穿了许珩内心所想,她先一步说道:“两位别在府外叙旧了,侯爷还等着两位呢。”
话一说完,她便转身头也不回地向府里走去。
许珩表情一僵,转头向自己的兄长问道:“她是何身份?竟如此倨傲?”
许琮尴尬地摸了摸腮,讪笑道:“为兄也不知。我们还是快去见父侯吧。”
“那她在父侯面前同样这样无畏?”
“额……刚才是她独自拜见的父侯,为兄哪里知晓?”
……
许珩和许琮兄弟二人跟在楚予身后进入了侯府,一同去往堂屋见凌武侯。
堂屋房门大开,门外守着两名侯府侍卫。
凌武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