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侯。”
许珩知道,自从北谷军入京,父侯便命兄长守在其军营之中,以防生乱,此时兄长口中之军必定是北谷军。
可是北谷军素来军纪严明,如今刚刚入城不久,也仅是在各位大臣的府外充当护卫,究竟能出什么乱子?
他瞅着兄长焦急地面庞,看样子事情不小,于是问道:“兄长,发生了何事?”
“京兆尹刚才亲自带队入营抓人,说是京中出了人命,系我军士卒所为。”
“岂有此理!此由必为陷害。”
许珩深知父侯治军之严,北谷军中根本不可能出现伤民之事,依父侯所定军法,无故伤民者全队连坐,统领之将受棍三十,如此严规哪里还有人敢犯?
这必定是有人想要将北谷军赶出京都,故意设局加罪。
两人加快脚步,一同来到府中一屋,凌武侯正在屋中擦拭着宝剑。
他一手横举着锋利宝剑,另一手握着细布顺着剑身细细擦拭,泛着冷意的光影时不时闪过他深邃的双眼。
待许琮将事情经过讲完,凌武侯放下细布,拿起桌子上的剑鞘,哗的一声就将宝剑送回剑鞘,但他仍是面无表情,看不出半分喜怒。
“此事若是我们来管只会越陷越深。”
许琮显然没有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回道:“父侯,若是我们放手不管岂不寒了将士之心?”
许珩则略微思考了一下,拉了拉许琮的袖子示意兄长不必多言,然后他说道:“父侯放心,我定会命人将此事告知钱三庚。”
凌武侯点了点头,随后用带着剑鞘的剑直接打在了许琮的肩头,这一下他可是没有收力,疼痛自然难忍,但许琮却一声未吭。
“为将者,忌骄忌躁,你今日实在令为父失望。倘若战场之上,如遇变故而心急之时,你便如此不思不虑,必定折戟沉沙,成败军之将。”
许琮面色通红,当即抱拳行礼,“孩儿知错,定谨记父侯教诲。”
许珩见状亦帮着兄长说道:“父侯,兄长爱兵如子,难免焦急,此亦为良将之需。”
凌武侯也没有继续教训许琮的意思,将宝剑扔到许琮的怀中之后说道:“此事你们不用理会,为父先去京兆府衙观上一观。”
言罢,凌武侯便出了屋子。
许珩叹了一口气,而后询问起许琮的伤势来,“兄长,你这肩没事吧?”
“无碍,父侯的力气没有以往那么大了。”
许琮望着凌武侯的背影,心中有些愧疚,他才是应该肩挑起重担的人,可现在还是躲在父侯的身后,甚至是弟弟的身后。
许珩不知兄长心中所想,只以为兄长同样是在为父侯的日渐苍老而感慨。
他轻轻拍了拍兄长坚实的背,突然就想到了韩雨嫣的信,不禁问道:“兄长可去找过韩小姐?”
提及韩雨嫣,许琮总会不自觉地生出局促之感,他不自然地摸了摸脸,“还……还没。”
许珩就知道是这样,他觉得有必要推兄长一把了。
“兄长,三日之后相府邀请京中各大臣的公子小姐相聚,父侯尚且令你我前去,韩尚书多半亦会令韩小姐前往,京中才俊可是不少,兄长还需早做打算。”
“三日之后?”
许琮低下头思索了一阵,“可是三日之后为兄还有军务在身啊。”
许珩顿感无语,“那兄长何不在这几日就表明心意?”
许琮觉得弟弟的话很有道理,可他又有些犹豫。
“可是……万一韩尚书不同意该当如何?”
“兄长大可不必担心。”
许珩搂过许琮的肩,在其耳边轻声道:“韩小姐如今已至婚许之年,可韩尚书尚未与其他大人商议姻缘之事,定是为了遵从韩小姐之意。而且,凭我侯府声势,兄长又年少有为,韩尚书恐怕无由不愿。”
许琮一边听一边点头,只觉信心大增,不过一想到韩黎威严的面容后还是有些发怵。
他闭上眼后深呼了一口气,攥紧拳头后又松开,“阿珩,为兄知道该怎么办了。”
见此,许珩露出了十分欣慰的笑容,就像老父亲亲眼看见光棍多年的儿子娶了媳妇一般。
最后,兄弟俩闲聊着一同出了屋子,各自去忙各自的事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