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想想自己跟陆家的老爷夫人又不熟,而且他们大家族好像都挺注重规矩的,平常分餐用食,也不会公公媳妇一桌吃饭。
她思虑片刻,决定直接去厨房看看,若是这时候厨房已经歇火,也总有些食材遗留。
苏澄跃闯荡江湖,少不了风餐露宿的时候,自然会些粗糙的厨艺。
可惜她不知道陆家的厨房在哪儿,正巧旁边走过去一个婢女,苏澄跃便快步上前拦她。
只是苏澄跃刚伸出手来,便眼尖的瞧见对方刁手起势,她当即后退两步。
那婢女下意识追了上来,刁手上提,正是一个抹喉的架势。
苏澄跃目光一凌,对方的动作刚柔并济、出招狠辣,显然是个练家子。
她自然不可能让对方叨住自己的喉咙,只微微后仰脖颈,接着掸臂弹开婢女的手臂,又横跨一步,屈膝压在对方的腘窝处。
对方因这一记击打吃力半跪在地上,正要拧身继续攻向苏澄跃,突然一怔,像是才反应过来这是什么地方。
她身上的劲儿瞬间松了下来,立刻垂首低眉向苏澄跃告罪。
苏澄跃见对方也没有要继续攻击的意思,方撤回了腿,看着婢女嘟囔道:“跟你打个招呼、问个路,怎么忽然就打人了呀。”
说是打人,实际上对方才是被打的那个。
也就是那婢女停手快,真要激起苏澄跃动真格的,少说也得卸她一条胳膊。
婢女也意识到自己远不是苏澄跃的对手,心下暗暗思量着。
两相无言的时候,她听见苏澄跃问道:“欸,你们陆家的厨房在哪儿?”
婢女为苏澄跃指了方向,苏澄跃却没走,又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婢女低垂下的眼珠微颤,嗫嚅道:“阿兰……”
“阿兰?”苏澄跃重复了一遍,又走近她笑着说道:“你的武功打哪儿学的?这样的招式我没见过,曲手往喉咙上叼是、”
苏澄跃的话戛然而止。
她也忽然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是永安侯的大女儿顾嫣,照理说不该知道这些、更不该和这侍女打的有来有回。
苏澄跃对着阿兰讪讪一笑,“此地无银三百两”道:“我学过几招防身的把式,要真叫你打中了那可不得了。”
便是没见过抻手往脖子上刮的招式,苏澄跃也知道喉咙这样的命脉是绝不能叫人抓住的。
她对这一招的效果好奇到抓耳挠腮,但又顾及自己现在的身份,只好将话头逼下去,对阿兰道:“多谢指路,你是陆承远院子里的婢女吗?有时间咱们再过两招。”
阿兰心下一紧,知道自己下意识的反应闯出了祸端,不知想到什么,后知后觉终于生出惧怕来。
面前的女子对此一无所觉,还在问什么时候有时间教教她这个招式。
——“教教”,这已经苏澄跃矜持过后的说辞了,她还是更想和这个叫做阿兰的婢女打一架试试。
阿兰强压下心中的恐惧,对苏澄跃道:“奴婢随少夫人安排。”
苏澄跃激动地拍了一下手,笑道:“好,等我吃过晚食再去找你。”
她说这话的时候还特意将阿兰扶了起来,又道:“走啦,晚点儿记得等我。”
言罢,一个人乐呵呵往阿兰方才指着
待她走后,孤身一人站在那里的阿兰放松下来,而自己的身躯开始止不住的发抖。
陆承远完全吃不光那些饭菜——因为苏澄跃早上展现出的惊人饭量,晚食的分量也十足。
自从他毒发后,身体难以负担,食量自然与日俱减。
他只用了几口便放下碗筷,执起一旁洁净用的器物,慢条斯理地用帕子擦拭着双手。
只是看见自己随着病躯日渐衰败,逐渐骨节突兀的双手,陆承远不由自主想起苏澄跃的眼神。
那样的目光太过投入且澄澈,不掺杂一点儿令他作呕的嘲弄或是怜悯。
只可惜,苏澄跃对什么东西都是这样的目光,便是最司空见惯的器皿,她也会盯着瞧上半天,像是在找这些死物的破绽一样。
陆承远手指微紧,莫名升上一股奇怪的情愫。
他偏头将帕子随意丢回盘子里,起身准备回房。
一直跟着他的侍从茅上前,对陆承远轻声道:“启禀、公子,方才兰回来的路上与永安侯小姐过了几招,兰不敌对方。据兰所说,永安侯小姐武功甚高,制服她只显出冰山一角。”
陆承远脚步一滞,在他反应过来后又刻意稍稍加快了行走的速度,分明没有人注意他的动作,但他却着急忙慌的刻意隐瞒,反倒显得更加明显。
陆承远向正房走去,并随口问道:“怎么打起来的?”
茅回道:“阿兰谨慎,过来的路上被永安侯小姐拦住,下意识出的手。”
“这里是大豫、王都、陆家。”陆承远轻飘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