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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火(1 / 2)

苏澄跃小声吸气,将腰间的布料小心撕开,掏出一包药粉摸黑小心翼翼敷在自己的伤处,因为看不清楚,指尖数次戳到那被坚硬铁锤蹭烂的伤处,疼得苏澄跃龇牙咧嘴。

草草上完药,苏澄跃又从袖袋中抽出一段细长的帛布为自己包扎起来。

这次出来苏澄跃没带上自己那多少有些碍事的小箱子,化繁为简,只随身携带了些必要的东西——比如包扎用的长布条,她可不希望再遭遇一次受伤只能撕衣服包扎的窘境。

苏澄跃收拾好伤处,长处一口气,缓缓起身行走几步,适应了身侧伤口的疼痛后便跨步向明亮处摸索去。

方才她大概瞧了瞧,这处洞穴重重,那“双鸟纹”用的地方不多,可以说目前她所见之处皆是直来直往的通道,并未叫迷宫般的天然洞穴全都利用上。

估计也有苏澄跃原先躲藏便不曾深入洞穴时那些考量的原因。

这也意味着行走其间,极易“狭路相逢”。

好在苏澄跃耳力强,总能提前规避些正面相逢,她听见有人向暗处走来,估计是那些闻声前来的人向这这方向搜寻。

想想也是,来的路上没看见可疑人员,入口处又一片狼藉,不往这个方向搜来还能往哪个方向走?

苏澄跃摸索着两边嶙峋怪石,脚下稍稍用力踩着石块攀爬上去,洞穴内遍布钟乳石,双手覆上去时能感受到冰凉光滑的触感,苏澄跃小心翼翼爬上去,侧身藏进一处凹陷中,腰侧已经包扎上的伤处蹭到石壁,又生出钝钝的疼痛。

脚步声渐渐走近,他们举着烛台在漆黑的洞穴中寻找着。

甫一进入此地,烛光便暗淡许多,这几人粗略查看一番,商量道:“里边情况不明,看烛火明灭,贸然进去可能有危险,不如先禀报主人?”

几人商量完,便带着烛台折返回去。

苏澄跃从藏身处探出些许,望见寻来的人皆是穿着厚实的衣物,将自己层层包裹住,甚至连头发都包得严严实实。

这里分明是他们的大本营,他们怎么还一副怕被人认出的模样?

方才他们提到“主人”,若他们是大豫皇帝的手下,照他们大豫的说法,普天之下莫非王臣,又岂能随意叫上司“主人”?莫非大豫皇帝就在此处?

苏澄跃又摇摇脑袋,心道:大豫皇帝放着舒服的皇宫不待,又怎么会守在这样阴暗潮湿的地方,况且每日还有庶务,最近还忙着和北漠好兄弟定下盟约,应当没有时间到这来吧?

苏澄跃敛下心中的几番猜测,先行探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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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都内并无宵禁,但夜深还是少有人在大街上闲逛。

缓步行于空荡之地的青年停下,仰望一眼早已消失不见的残月,忽然开口:“阁下尾行一路,不知所为何事?”

又一人自暗巷走出,身着夜行衣更看不清面貌,只道:“南疆祭司,久闻大名,圣上有请。”

见陆承远沉默不语,身着夜行衣之人更是忐忑,他这一身都是用特殊药液浸泡过的,据说这样可以防范那些无孔不入的蛊虫。

但面对的人毕竟是南疆供奉如神的祭司,手上有多少手段皆不为人知。

这人已然等到在这秋凉之夜背后皆渗出一片濡湿,才听见对方道:“某尚有要事,暂且失陪。”

帝王邀约,此人焉敢不从?

这人面露讶色,见其转身欲走,立马开口道:“阁下若是想助止剑山庄那位大小姐,大可放心,她必会安然无恙。”

寒光泠泠的视线直射而来,叫此人如坠冰窟,他结结巴巴着开口:“阁下、阁下寻药多年,如今也不过是找到些抑制的方法,然而圣上却有足以根治玄蛊之毒的办法,阁下何不先走这一趟?”

大豫皇帝知道陆家后宅那个病秧子换了个人并不奇怪,毕竟他两年来在王都行动,多多少少会留下些痕迹,大豫帝王并非傀儡,焉能一无所觉?

不过此事与他干系不大,大豫皇帝只想控制好自己朝堂上势力,陆宁筹借南疆人一时势大,然而这个祭司一旦脱身,无甚才能的陆宁筹立刻被打回原形,这倒是大豫皇帝喜闻乐见之事。

但苏澄跃与这些污糟事几乎没什么关系,她误入此局不过数月,大部分时间还只是待在陆宅中“养病”,大豫皇帝纵使手眼通天,又如何连苏澄跃今日的动向都了如指掌?

无论如何,这个大豫皇帝总是要会上一会了。

南疆祭司的面上又挂上一如既往的浅笑,他道:“却之不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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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令我们仔细看顾‘人间道’与‘饿鬼道’,洞内地形复杂,寻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底下两人一面说一面走,苏澄跃抻长脖子见二人自前边的岔路处分道扬镳,确认左右无人后放从藏身的山石后跃出,跟着那两人走去。

她在岔路口仔细观望片刻,见二者并无什么差别,便随机选择一条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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