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嬷嬷是内务府季保的妻子,皇后礼佛,后宫里的大小事务也由她跟着兼办,丈夫季保也因为背靠皇后的关系在内务府混的如鱼得水。
季保这个人早年间弘历打过交道,是没落的满人后裔,比刘嬷嬷小个七八岁,长得和刘嬷嬷挺有夫妻相,圆眼睛双下巴一副和善脸让人忍不住心生亲近。
只可惜命不长久,据说雍正登基后的几个月便患了顽疾去了。
弘历知道的只有这些。
他十五岁成婚在清朝算是正好的了,身子什么的也都发育的比较完全,而皇后则是在康熙三十年,十岁的年纪就嫁给了十三岁的雍正。
年少夫妻,在王府的日子刘嬷嬷陪着皇后一路扶持过来,乳母的身份再加上那拉氏后来顺利封后。
水涨船高,刘嬷嬷成了坤宁宫里的第一红人。
此时刘嬷嬷和往日金光闪闪的慈祥妇人形象大为不同,骂骂咧咧嘴里说着些污言秽语,辱骂当今皇上。
其实若只是单纯一个刘嬷嬷,只是后宫的事,根本不需弘历一个阿哥来查办,后宫里的妃子每年夭折几个孩子都是很平常的事。
不过,这下却是牵扯到了雍正。
就在几个月前。
雍正喜服食丹药,是众人心照不宣的事了,可就在查到刘嬷嬷之前,养心殿里的试药太监服用完药后一夜暴毙了。
皇帝东西便是恭桶也有太监亲手熏香,上前试做,所以新到手的丹药有毒,当天养心殿里就封锁了消息,这也是雍正七年皇帝对外病重的原因。
弘历听到这消息便是一阵吃惊,“阿玛身体如何?您的意思是这刘嬷嬷不单单在后宫做浪,还和这进药的丹师有苟且?!”
真是匪夷所思,若不是亲身经历一个老嬷嬷有这么大的本事嘛?他不信。又仔细看了看雍正的面色蜡黄,似乎真是受了余波的摧残,一时他也不知该怎么组织语言。
雍正从未对儿子说过此事,所以见弘历听到这事第一时间面上眉头紧皱,先问问关心他的龙体,这让他心里不禁多少有一丝感动。
“没错,朕就是怀疑他们是内外串通,欲图对朕不轨。”小弘子是刚来的试药太监,上一个因为打翻砚台被撵了出去,如今想来还是得福。
想起这段事,雍正也是心有余悸。
除了慎刑司司长郎中外,为保稳妥五阿哥弘昼和弘历奉了圣旨协查此事。
……
牢房里。
刘嬷嬷抬头道:“奴才已是六十岁的人了,丈夫都没了还能老蚌怀珠嘛?四阿哥若是不信尽可去查查,奴才要是有骗人就当即不得好死。”
慎刑司郎中早就调了内务府的资料,机灵的在一旁补充:“四阿哥,这刘嬷嬷和季保只有一个女儿,康熙四十年当时四福晋恩典,指派嫁给了四爷手下的浙江府一个四品州官,也是早早的难产死了。”
想起富察氏和永涟虚弱的模样,他无论如何是做不到心平气和和刘嬷嬷讲话的,何况他的一个弟弟也因为眼前人的缘故草草埋葬,弘历转过身去深吸一口吐出胸中浊气,板着脸继续说。
“我没有说风凉话嘲笑你的意思,只不过害得刘贵人和富察氏显些一尸两命的是你不假,还有年贵妃你让她们平白遭了罪也不假,这你认不认,你可知罪?”虽说年贵妃没有怪罪刘嬷嬷,反而奇怪的一脸感激,但弘历还是就多年前年氏怀胎落水一事替她质问,如今一想当初的秋月应当也是刘嬷嬷故意安插进年氏院里,只是没料到被他截了胡。
“认错,奴才有什么错吗?”刘嬷嬷一笑,有些面目狰狞的看着弘历,卸了面妆后老脸上苍老枯败,写满了讽刺:“要说有错,我只恨,只恨自己老糊涂了,会信刘贵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这浅眼皮子货,天杀的蠢东西。”
弘历没了心思听刘嬷嬷继续一口一个蠢货,让员外郎提了回去。
据郎中所说,这刘嬷嬷每日里无论怎么严刑拷打只说自己是私怨和皇后无关,她只是为了富察氏失去做额娘的能力,让刘贵人失宠,最终的目的都是为了让雍正皇帝绝嗣。
不过刘嬷嬷一介妇人能和雍正有多大联系,非要害到雍正断子绝孙?
这话郎中和弘昼都坚定的认为刘嬷嬷是在混淆视线。
那炼药的道人,是民间的炼丹师光棍一个,只是看上去仙风道骨哄人,早已畏罪自杀。
事发当夜,弘昼也带着乾清宫侍卫们地毯式的搜索了后宫,可除了刘嬷嬷外,却是没有一个同党。
一个老女人,一个老道士?
没有任何组织,也没有严密的计划,两人一个在皇后那沉迷于打胎?一个在皇帝那狂炼药?
单枪匹马作妖,分明就是在送死。
明知皇宫戒备森严,一把年纪还跑来送死,这究竟是为什么?!弘历百思不得其解。
眼见慎刑司的司长郎中和弘历围着丹药的源头找起,每日查探宫中来往药材进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