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来面试设计研发部的？”
坐在许倾谰身旁的一位大哥兀自开口，等了半天却没听到别人回复他。
许倾谰缓缓扭过头去，修长的手指指向略显吃惊的自己。
“我？”
“是啊。”那大哥看起来倒挺是自来熟的样子，丝毫不介意自己方才被冷落的情景，“你看看这周围，除了你还有谁了？”
经过这大哥提醒，许倾谰才注意到，原来自己已经排到顺位第二个了，而下一个要面试的，就是此刻坐在自己身边正欲滔滔不绝的大哥。
想起刚才被自己忽视掉的问题，许倾谰又把它从地上重新捡了起来。
“是啊，A座18楼，设计研发部，我应该没走错吧？”
保安大叔的魔音在自己脑海之中久久不能散去，要是这样都能走错，许倾谰那才觉得奇怪呢。
自己只是没钱所以看起来潦倒一些罢了，可那正常人的思维能力还是在的。
更何况是这么简单的问题。
听着许倾谰有些理直气壮的回答，那大哥倒丝毫不觉得尴尬，眼神反倒开始瞟向他手里攥着的简历。
“小伙子，你多大年纪啊？”
“今年二十八，还没过生日呢。”
对于年龄这事，许倾谰倒是回答得挺坦荡，毕竟这又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只是大哥听闻后，一个没憋住便笑出了声：“才二十八，我大你都快七八岁了。不是我说小伙子，你这个年纪有什么别的实习经验吗？”
“没有。”许倾谰很坦诚地摇头。
要说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许倾谰只能用一个“凑巧”来概括。
凑巧，画室库存积压的画一幅都没卖出去，马上就要打破两个月零收入的历史记录了。
凑巧，自己那个倔驴老爹把他最后一张能用的储蓄卡给冻结了，就算卡里剩余的钱已经足够，他现在也是泥菩萨过河的状态。
凑巧，网站上刚好推送了招聘信息，哪怕是自家公司的竞争对手，许倾谰也不管这么多了。
凑巧，自己大学学的是工业设计，专业对口。
从大学毕业这几年来，自己一直都没日没夜地泡在画室里，别说是出去实习了，就连自家的公司都没去过几次。
也就是因为这个，老头子一气之下断了许倾谰几乎所有的资金来源，只给他留了一张孤零零的储蓄卡。
“你没经验，就来这家公司应聘，小伙子你真的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大哥说着说着，就开始自信地抖起了腿。
“设计这个东西主要还是靠经验，你们这些年轻人，就算是在学校里学习了再多的书本知识，没运用到实践上照样是等于零。我跟你说，我和你差不多大的时候……”
许倾谰的耳朵刚凑过去，想听听故事发展的高潮内容的时候，会议室的门却毫无征兆地被推开了，大哥激昂慷慨的个人演讲也戛然而止了。
上一位面试者略显沮丧地挪了出来，明眼的人都知道，这一看就是现场没有发挥好，估计是拿不到入职offer了。
可偏偏这样，这位大哥还硬要往人家小姑娘那边凑。
“姑娘，面试怎么样？难不难啊？”
会议室里的面试官们久久等不来下一位面试者，逼得身穿OL职业装的女高管踩着高跟鞋走了出来。
尽管门口铺的都是加厚地毯，可许倾谰还是很敏锐地捕捉到了鞋跟落地后夹带出来的戾气。
许倾谰轻声咳了下，那大哥这才注意到局势已变，收拾着自己的简历一股脑儿地溜了进去。
女高管在关上会议室门之前，眼神瞟过许倾谰。
只一眼，就让许倾谰浑身打了个哆嗦。
大哥进去没多久，许倾谰突然觉得自己身边冷清了好多。
虽然他在身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自己也没有多大的兴趣，但现在面对连脚步声都听不到一丝一毫的无人走廊，许倾谰总觉得有种缺了点儿啥的奇怪。
对自己这种莫名其妙的想法感到好笑。许倾谰刚准备重新来一遍自我介绍，会议室的门再一次被打开了。
二人四目相对，一方无事发生，一方瞠目结舌。
大哥，你倒也不用这么快就出来吧……
有了上次的前车之鉴，许倾谰虽然在某种程度上很怀念这位大哥，但还是在他开口准备嘱咐自己之前冲进了会议室。
来人走动的声音惊扰到了正小声商讨的面试官们，坐在横向长桌正中间的五个人齐刷刷地抬头，盯着手还放在门把手上的许倾谰。
许倾谰自知不能耽误太多时间，小心翼翼地将门关紧后，便快步挪到了面试官正前面的空地上。
“有准备自己的PPT简历吗？需要播放吗？”
那名刚刚给了自己一记冰冷眼刀的女高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