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宋景这一小插曲后,沈弦知脸色就没好过。
车队一路北上,晌午时分寻了个树丛的荫蔽处歇脚,用午膳。
整个队伍也就林舒音加上绒花、攸月三个女子,其他都是过惯了饥一顿饱一顿军旅生活的糙老爷们,生了火,煮点粥,配着烙饼和咸菜,简简单单就是一餐,沈弦知也不例外。
他坐在离马车不远的一块大石头上,只端了一碗白粥,抿了几口,却又放下,心思明显不在饭上,蹙着眉头沉沉看着那辆马车。
绒花端了一碗热粥,又配了一些林舒音平日爱吃的酥饼,帮她送上马车,可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她又原封不动的端了出来,担忧的冲着正在喂马的攸月摆摆头。
沈弦知见那俏丽的人儿饭也没吃,人也没下车,心里虽还有着火,但是担忧的情绪渐渐弥漫起来——她是不是不习惯这种长途跋涉了?还是……惦念着宋景那个狗东西,在这跟自己赌气?
这样想着,脚不自觉向着马车迈了一步。
此时身后的草丛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聆风,我就说吧,我们老大要去哄女人咯!这铁树开花,头一回!”
他猛然回头,寻着声一记眼刀瞥进草丛,在这强大的压迫感之下,蹲在草丛的聆风轻轻咳嗽几声,垂着头站起来。
沈弦知目色更幽深了,聆风见状,连忙伸手下去,将还妄图躲着逃过此劫的冥雪一把抓起,见着自己的处境,也感受到了
沈弦知身上的杀气,冥雪立马讪讪笑着,好似刚刚偷听的不是他,碎嘴的事也和他毫无关系。
“休息好了就别浪费时间,出发!”沈弦知清亮的嗓音中夹杂着显而易见的怒气,他转身快步向骏马走去,翻身上马,握着缰绳的手骨节凸起,下颚线条紧紧绷着。
众人不敢言语,得了令立马整顿好再次上路。
这一走直接从天亮走到天黑,最终在靖都和牟春镇交界处的一条河边停下来,歇息一晚。
沈弦知不想自己再如晌午那般盯着马车发呆,不受控制的感觉一点都不像自己,心里有什么东西被填满,又好似有什么东西被抽离。于是他给自己找了些事情做——亲自安排了今日的值夜,不出所料,今日冥雪“打头阵”。
“你精力旺盛,本王帮你消磨消磨,若今日不够,明日就继续。”沈弦知嘴角一勾,不管冥雪哀声遍地,便自顾自的离开。
他走到河边,捧着河水搓洗了几把脸,试图平复心里不明的火苗却是徒劳。他朝斜后方看了一眼,绒花和攸月在马车外整理东西,两人的谈话好似还在说林舒音晚膳也未用。
沈弦知脸色越发阴沉,他径直走向马车,打发走了攸月和绒花,自己轻手轻脚的上了马车。
马车里的坐榻已经放平,上面铺了被褥,和一张床差不多。贴着车壁的桌板上放着一碗温温的牛肉汤,还有一碟酥饼。车里就点着一盏琉璃烛台,微弱的烛火隐隐约约勾勒着林舒音熟睡的脸庞,几分宁静,几分哀怨,眼角处还有几道泪痕。
沈弦知连呼吸都放缓了一些,慢慢坐在她的身边,拿了她的帕子,轻轻帮她擦拭额头上渗出的细细汗珠。
林舒音睡觉一向浅,有了这动静她自然醒了,美目抻开一条缝,当她察觉眼前这人是那“夜叉”时,她下意识直接转身,又怕他发怒,急忙闭了眼睛,呼吸平稳,假装自己睡觉翻身。
沈弦知冷笑一声,丢了手里的帕子,“林舒音,你当本王没有长眼睛?”
林舒音听了他这怒意的话语,立马直起身子,低垂眼眸不敢看他。她渐渐朝着角落挪,双腿弯曲,双手环抱着膝盖,就像上次沈弦知强迫她后的样子,美好而又易碎。
沈弦知无奈的揉了揉前额,尽量放缓语气,“醒了就用一些吃的。”他伸手端来桌上的牛肉汤,自己抿了一口感觉温度 还可以后就递给林舒音,“你在本王喂你和自己吃之间选一个。”
林舒音自然颤颤悠悠接过汤,一勺一勺,喝得很慢很慢。
沈弦知又将酥饼端过来,放在她眼前,语气彻底柔和下来,“多吃一些,你这样瘦,若是以后有了本王的孩子,身子怎么受得了。”
“不会,我才不要和你有……”林舒音显然脑子还是不清醒,一下子就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了。她不敢看沈弦知,慌慌张张将碗放到边上,向着床边爬了两步,蹭到沈弦知怀里。 “我的意思是,我还小,我害怕……我听我娘说,生孩子就是鬼门关里面走一遭,隔壁家的覃姐姐就是因为生孩子去了,我怕……”越往后,她的声音越是发颤,鼻子也通红。
眼看着林舒音要哭出来,沈弦知直接欺身而下,一手挽住她的细腰,手指在她发尾摩挲,温润的唇直接覆在林舒音冰凉的唇瓣上,和以往不同,这次不是浅尝截止,沈弦知加深了这个吻,林舒音试图往后仰逃离,可她后腰上的手固若金汤,死死扣住她承受这个吻。
夜晚河水揉碎了倾泻而下的月光,薄雾笼罩着璀璨的星光,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