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行了三天,在黄昏时分到达屿头镇。走过这座小镇后,再想找个地方补给采买,至少也需要再行五日。
所以和往常一样,沈弦知一行人找了个镇上最大的客栈安置下来。聆风、冥雪带些人去采买,其余的留在客栈休整。
林姝音这几日都没好好洗过澡,每天只能用小银盆打了水,缩在马车里用帕子简单的擦擦。这次难得到了客栈,她专门让绒花进屋就准备玫瑰花瓣和热水,好让自己躺在浴盆中祛乏洗净。
净室和卧室隔着一层帘布,当她隐约听见开门声和走近的脚步声时还以为是绒花要给她加水,“绒花,不用加水了,泡够了,帮我擦一擦吧。”
随后林姝音扶着浴盆边上缓缓起身,等着绒花拿浴巾帮她擦拭秀发。
“绒花”听了吩咐,撩开帘子上前,拿了浴巾一下一下帮姝音擦着头发。可林姝音隐隐约约觉得不对劲——绒花今日手劲怎么这么大,好几下扯得她头皮疼。
她狐疑的转过身,一双杏眼瞬时吓得瞪圆,“啊”的一声如玉般的手臂环住双峰,一下子沉到浴盆中去,荡起不少水花。
“怎么?本王擦拭的手艺不太好?本王也是第一次伺候人,要不王妃陪本王再练练?”沈弦知挑着眉,凤眼里满是笑意,暧昧异常。
“王爷……请您先出去……”林姝音不敢回头看他,生怕他又生出什么“歹意”。
好在沈弦知听了话,撩开帘子出去了,静静坐在茶凳上喝茶。
林姝音快速收拾了一下,套了件薄柿色的齐胸襦裙就出来了,乌黑亮丽的头发还拧成一簇一簇的,滴着水。
沈弦知拍了怕他身前的凳子,示意林姝音,林姝音抿了抿嘴唇,还是乖乖走进坐下。
她原以为,沈弦知这匹饿狼,多少要蹂躏自己,害怕之下双眼紧闭,翘起的睫毛一颤一颤的。可等了半天,沈弦知也没有动作,林姝音睁开眼朝后看了看——沈弦知挽起衣袖,拿起浴巾,轻轻帮她擦拭秀发,好似害怕自己下手重,掌握不好力道,一张俊秀的面容上有些局促。
见状,林姝音也没吭声,两人安安静静的享受这难得宁静的一刻。
等到林姝音头发全干了,沈弦知才喊了绒花进来给林姝音盘发梳妆。
此时天已快黑,林姝音很不解为何还要梳妆打扮一番,不过沈弦知故作神秘,不愿告诉他,只让她一会跟着自己出一趟门便可。
夜幕降临,一轮明月高悬天际,繁星点点,宛如颗颗明珠镶嵌在深邃的夜空中。清风徐来,树影摇曳,寂静的夜晚中充满了宁静与安详。
沈弦知自然而然的拉着林姝音的小手,两人走在小镇的石板上,如今林姝音已经放弃挣扎,她不想惹得沈弦知不快,从而给自己多添麻烦,她也发现了沈弦知更喜欢她的顺从,所以明面上,她也不会再与他硬碰硬。
“去哪里?”
“你可知道今日是什么日子?”沈弦知避而不答,反而问了其他问题。
“今日……我过糊涂了……”
“是七夕呀。”
两人此刻立在石桥上,抬眼望去,前面便是数以千计的孔明灯冉冉升起,颜色大小不一,微微的火光缓缓上天,一点一点照亮整个夜空。
林姝音看呆了,毕竟还是十五六岁的少女,见着这一幕,目中似有万颗星辰,梨靥双涡惜嫩香,半喜半嗔呼不出。
看着身边的小姑娘如此欣喜,沈弦知一贯冷峻的面容上渐渐浮现出来一丝丝浅浅的笑意,他低头,轻声问到:“前面有热闹的集市,你要不要去看看?”
林姝音重重点了点头,慌慌张张拎着衣裙,扯着沈弦知的手向前跑。沈弦知心里暗暗无奈——之前牵她的手,她都是一脸不情愿,被他扯着往前走。今日到底是头一遭,让林姝音拉扯着向前走。
穿过一条狭窄的暗巷,目光所及之处,豁然开朗——人群挤挤攘攘,小贩的叫卖声,看戏的叫好声,妇人的争吵声,情人间的磨耳轻语……原本平淡的街市,在各种灯笼、烛火的点缀下,从古朴肃穆变得热烈亲切。
这一切涌进小姑娘的眼睛,她激动地跑到一个首饰摊,眼前的首饰还没看全,又拉扯身后的男人跑到下一个糕点摊,眼前的热气还未散去,她又跳到下一个灯笼摊位……最后停在了一个做糖人的小贩面前。
这小贩手法极妙,围观的大人小孩包了里三层外三层。
只见他拿着一个铜勺,灵活的将里面糖浆缓缓倾泄到一块干净光滑的石板上,一勺呵成一只活灵活现的小兔子。
林姝音与众人纷纷拍手叫好,她面颊好似被潮红的夕阳晕染,温暖而明媚,小姑娘的娇俏和小女子的妩媚一下子表露出来。
沈弦知也没扰林姝音的兴致,这是她离家以来最开心的一次。他放了一颗银锭子在林姝音手上,弯了腰贴着她的耳朵喃喃说:“去让他做对情人出来。”
林姝音娇嗔满面,含羞瞪了他一眼。不过还是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