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熟悉的针刺痛感。
必安受过比这疼千百倍的痛,但唯有此次叫他难以忍受,好像坐在这里就是不应该,好像有什么话堵在喉间一定要说……
是什么话……是什么话!?
沈淑担忧地看着身侧的人,因为她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不甘。自重逢以来,她从未见瑾言哥有过如此强烈的情绪波动。
她将自己仍被谢必安虚虚拢着的手反握回去,必安好似被这一下惊到了,身体几不可见地颤了一下,他颤得很克制,只有同他握着手的沈淑发现了。
谢必安回过神来,下意识地将沈淑的手攥紧,心中这才安定了些许。
他见和静还在等自己的回答,就说:“一如郡主所言,在下谢瑾言。”
沈淑观其眼中恢复了波澜不惊的模样,便知他暂时没事了。谢必安没说,眼下也不是说这件事的好时机,她只有将满腹的忧虑暂时按下,打算将和静的这件事速速解决。
和静没察觉他们的异状,得到肯定,就接着说:“我那时虽没认出来沈姑娘,但也曾听闻二位自幼.交好,心中大抵猜测是你。”
沈淑:“单凭此,恐怕还不足以郡主向我们‘求医’吧。”
和静怔了下:“是……”
谢必安思索一瞬,反问:“淮阴城时,你看见我们出手了?”
这件事不难猜到。哪有这么巧的事情,刚好在他们入城的时候,和静的马失控了。若没有后续便罢,可他们进入乐安城还没有多久,身为乐安王之女的和静就找上来了。
见他们都已经猜到了,和静也就不再隐瞒,有时坦诚反而利于共事:“是,而且卫知州之事,我亦有所注意。我知道你们有能力……”
此前瑾言哥一直很少主动发表意见,这一次是为什么?沈淑蹙眉,心想,难道说,同他方才的异状有关么?
联想到王府的黑气,沈淑知道乐安王的病多半不简单。
不过,也不能这么简单就应下来。
乐安王是当今的弟弟,当年还亲征沙场,必然同谢伯父有过接触……
虽从来没有在明面上说起过,但是她知道瑾言哥对他祖父和父亲二人的死有所疑虑,阎王曾同她说,瑾言哥于世间有多个因果未了,或许他们可以从乐安王这里获取一些消息。
沈淑将这番想法简单地传音于谢必安,殊不知这正是撞上了谢必安的心坎,撞得他心尖一麻。必安有些不合时宜地想,我似乎……已经熟悉了这种感觉?
他回道:“我来同郡主相商吧。”
但他还不及开口,在一旁斟酌了许久的和静突然出声说:“我不会凭白求你们帮忙的……你们如今这个情况,我也不知该给予你们何种酬谢。”
这可真是给渴睡的人送枕了。谢必安和沈淑对视了一眼,二人均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笑意。
必安也不同和静兜圈子,直接问:“我们想问王爷一件事。”
和静没想到他们的要求居然如此简单,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重复了一遍:“只是……问一件事?”她怕沈淑他们会吃亏,想了想又补充道,“而且,尚不知我父王是否清楚呀。”
沈淑是看得出来和静对她父王的病有多焦虑的,但即使是在这种情况下,她能有这样的考虑,足以见和静之心性。
她难得觉得有点遗憾,若是能在生前同和静相识就好了。
沈淑莞尔:“是,只是问一件事情。你不用担心我们,我可不是那种肯吃闷亏的人。”
和静听到沈淑这话,亦是忍俊不禁,既是为能解决父王的事情而欢欣,又是觉得沈淑此人很合她的脾气。
要是能早些同她相识该多好。
两个姑娘看着对方的笑,心想:不过,现在也不晚。
事不宜迟,三人这就动身前往乐安王府。仍是那条小街,但大约只行了半程时,他们就已经看见王府上方几乎压顶的浓郁黑气,沈淑和谢必安俱是一凛。
沈淑的语气有些沉重:“看来,此事非同小可。”
和静身具阴阳眼,自然也看得到,她叹道:“先前未想起,早知该带你们来看一眼。我便是因此,才觉父王之病有异。”
多说无益,三人加快了脚程,不出半盏茶的功夫就到了王府附近。近看时,更可见其周围黑气几乎将整个府邸笼罩起来。
和静心中更急,几乎是小跑着要冲进去。
然而她刚到门口,就被守卫拦住了,他有些为难地说:“郡主,夫人吩咐,王爷病重,未免有人浑水摸鱼,眼下任何人皆不得进出。”
什么“任何人”,不就是针对她和静的么!
她简直要被气笑了,一时间竟口不择言地怒喝道:“她是哪门子的夫人,竟有本事在这里拦本郡主?”
两个守卫一惊,心中也是惶惶,然而他们对视了一眼,仍是不肯让开,只说:“郡主莫要为难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