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了,滋养胎儿的只有母亲的血液,要用她的血,岂不是要她的命?
“非也非也。”冯太医再次捋了捋胡须,直言:“娘娘,老朽说的是,母肥子壮,要想胎儿健康,您必须得日日进补,再说了,您肚子里的是男是女,这个并不好说,老朽喊她过来,便是要嘱咐几句。”
贵妃被这番基本上没有什么逻辑的话惊呆了,花湛芳也听得是云里雾里,只听见冯太医说:“娘娘,宫里的食物,虽都是最好的,却没有什么滋味,韩娘子在宫外找了一些秘方,给你做了,让这小丫头给你带进宫来,保证——”
冯太医指了指贵妃的肚子:“咱们这里面一定是男胎。”
话说到这里,贵妃明白了,周围的人包括花湛芳也明白了。
贵妃目光复杂地看了眼花湛芳,嘱咐:“入夜之后,你便去,韩娘子在哪里你心里应当知晓,这件事,本宫及本宫身边的人都不方便出面,你进宫最晚,没有人知道你的来历,你出宫,是最安稳的。”
花湛芳低头称是。
送冯太医出来,花湛芳问:“这药到底有何玄妙?”
“必然是对娘娘和胎儿都好,韩娘子你还信不过?”冯太医不屑地说:“娘娘都信得过,你有什么资格怀疑,只管听话照做便是。”
说完,便大步朝前走,花湛芳心里有疑问,快步追上太医,问:“太医,这世界上真有魅惑之术吗?”
太医回过头来看着花湛芳:“不可言说。”便再次头也不回地走了。
夕阳西去,夜幕缓缓吞噬了最后的晚霞,花湛芳拿着令牌,被安娘子带到了宫门口。
“切记,明早卯时就要回来,晚一刻,便不会有人在这里等你。”
花湛芳点头,顺顺利利出宫,朱红色的小门在大门的旁边缓缓关上,回头看了一眼,夜幕笼罩在皇宫上方。
静谧如常,里面好像活人坟墓,一点点生机也不曾透出来。
压抑极了。
“若不想回去,我也有法子,正好,过些日子司徒羿栩离开,你就是他正妃,同他一起,他的身份地位摆在那,你再也不会受人磋磨。”
肩膀一沉,韩娘子的声音在耳边。
花湛芳回过头来,后退一步,躬身行礼:“见过韩娘子。”
韩娘子的手抬在半空,好一会才慢慢放下,挤出笑容:“同我回府去吧,娘娘交待的,已经在准备了。”
上了马车,看见小几上摆着满满当当的小吃和点心,花湛芳喝了一口茶,已经凉了。
“这里有热的,何必喝我喝过的。”韩娘子拿出水囊,倒了一杯热茶塞进花湛芳的手里:“我知晓用你的身份的事你生气,我和贵妃不过是试探他,谁知道他就愿意,可见是对你动了真心。”
花湛芳靠在车壁上,闭着眼睛不说话。
无论是当初还是现在,她都没得选,贵妃一句话,就替花湛芳脱了籍,让韩娘子顶替她成了司徒羿栩的正妃。
而她,根本就没有韩娘子的身份,现在……
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芳娘,你别急,你的身份地位我以后一定会还给你的,你信我。”
韩娘子说的情真意切,可对于花湛芳而言,这不过是新一轮的试探,花湛芳刚睁开眼睛,看着韩娘子的眼睛说:“姐姐,咱们是亲人,何必说这些?”
放下茶杯,捏起一个糕点看了看,就要放入嘴里的时候,车停了。
“姐姐,到了,你带我去看看给娘娘准备的东西,我得守着。”说的又快又急,花湛芳掀开帘子率先跳了下去。
没有韩司乐的韩府格外静谧,花花草草都能看出来精心设计,她和韩娘子早些时候一起喝茶的凉亭上悬挂着灯笼。
纱帘里透出暖黄色的光。
下面的石桌子上摆放着还散着热气的饭菜,花湛芳扭头看缓慢走进来的韩娘子问:“姐姐,这是?”
“与你赔罪,也让你见见人,你再不从宫里出来,我就要被她们闹死了。”
话音刚落,一双手落在她的手腕上,花湛芳侧头,看见的不是别人,正是贺娘子。
“芳娘,你走的时候一声不吭,我第二日去寻你,他们都说不曾见过你——我好想你呜呜呜。”
眼眶热热的,花湛芳反手握住贺娘子的手:“我不是告诉过你?一切都是我自己选的,你又何必,人,还是糊涂点好。”
贺娘子摸了摸她的发髻,点头。
手拉着手进了凉亭,刚坐下,贺娘子面色羞赧,欲言又止。
“你有话就说,何必遮掩?”韩娘子替花湛芳斟了一杯酒,瞧了贺娘子一眼,说道。
“芳娘,雍阳王替我脱籍,大约半月后,我就能嫁给莫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