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平卿倒是打扮得很意外,褪去了火辣性感的外衣,穿着简简单单的T恤,素面朝天,仿佛又回到了第一次见她的那个样子。
一路上诡异地安静,顾逢清和路平卿没有话说,顾澜也不和她们讲话。
三个人像是在完成什么仪式般,半点不似亲近人。
顾逢清掏出纸巾抹掉汗珠,将冲锋衣脱掉系在腰上。
已经走了一个小时了,她有些受不住,这儿除了林子就是林子,给她一种永远也走不到头的感觉。
再加上不知道怎么的,她今天格外心神不宁,从早上开始就心慌,眼皮狂跳,老觉得不踏实。
顾澜掏手机开视频问了好几次路,几人终于在下午两点半赶到了南菱大师的住处。
顾逢清抬起眼,看着前面的建筑,有了一种穿越到上个世纪的感觉。
南菱大师是个很会享受的人,一个人带一个徒弟隐居在这,三间瓦房配一个大院子,被她修整地有模有样,院子里曲水流觞,桃花开得正旺。
她们前脚进去,上一家拜访的人刚走。
顾逢清控制不住好奇,被称为大师的女人,该是什么样子?
顾澜带着她们两人在门口净了手,又稍微清洗了下容颜,待容貌恢复整齐后,才进了堂屋。
里面触目可及都是木制加竹制结构,一左一右两个屏风,中间的堂上挂着山水画,南菱大师坐在蒲团前,像是在冥想。
顾逢清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只见对方身穿素色长袍,头发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听见她们进来,也不睁眼,直接示意落座。
南菱大师面前是一方矮桌,旁边各有三个蒲团,顾澜先在大师的左手边坐下了,路平卿坐在右侧,顾逢清只好在大师对面坐下。
刚落座,大师就掀起眼皮,暗藏玄机地看了她一眼。
这一眼并不随意,像是特意望过来,顾逢清读不懂里面的心思,只觉得古怪。
恰好这时,一个年轻点的女子拿着茶壶过来,给三人都斟上茶水。
顾逢清道了谢,再转过头去,大师已经和顾澜叙起了旧。
都是些客套家常的话,没过一会,大师将目光转向两位女孩,向顾澜问道:“这就是两位千金吗?”
顾澜点点头,分别指了路平卿和顾逢清,说了句很奇怪的话:“这个是我……嗯,那个是在我身边长大的。”
南菱大师点点头,遂开口喊自己徒弟,让人把她俩带出去逛逛。
顾逢清懂,这是要她俩避嫌呢。
二人刚走,堂内只剩下南菱大师和顾澜,顾澜就迫不及待问道:“您说,我该怎么办?”
大师沉吟了一会,缓缓说道:“早做取舍。”
——
顾逢清慢悠悠跟在路平卿和大师徒弟身后,看着景色极美空气新鲜的山林,心里萌发一种归隐田园的妄想,如果她以后也能过上这样的生活就好了。
不需要有多富足,远离纸醉金迷,在僻静的山里,有个院子,最好有块田地,可以自给自足,再养条看家护院的狗。
当然了,这只是她的幻想,顾逢清从小到大家务都没做过几次,更别说让她种地了。
正漫无边际想着事,突然前方的路平卿停下了。
她把大师徒弟支开,自己向顾逢清走来。
“姐姐在想什么?”
她一脸好奇地问道。
顾逢清发现她这副素面朝天的打扮比以前看起来顺眼多了,如果能自觉点离她远些就更好了。
“没想什么。”
难得来那么一趟,一路上都和和平平的,顾逢清不想跟她掐起来。
路平卿却不打算放过她,一直围着她说话,又起话头道:“顾逢清,你为什么要出国。”
“跟你有什么关系?”
顾逢清忍不住了。
“姐姐——”她的称呼变来变去,就像她这个人一样阴晴不定。
“你该不会是被我逼走的吧!”这话说到最后,路平卿不自觉带了点笑,似乎在这场争夺赛中终于获得了胜利。
“等你出国回来,几年不见,你猜猜,这些人,还有几个会记得你?”
“读研不短,我现在年龄可不小了,顾澜早有找接班人的意思,你这么任性地走了,猜猜等你回来,辉润的下个当家会是谁?”
顾逢清这才正眼看向她,冷笑道:“你这打算顾澜知道吗?”
“刚来几天啊,就打算向辉润伸手了,看来我真的小看你了,路平卿。”
路平卿却仿佛有十足的把握:“她知道又能怎么样!”
顾逢清看着她自信的样子,一时说不出话,这人的依仗到底是什么,那么有自信,一点也不把她这个顾澜的亲女儿放在眼里。
——
天色不早,顾澜起码在里面待了两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