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逢清回到自己家后,没多久,就接到了顾澜的电话。
她心里吐槽,几个老姐妹消息也太灵通了吧,这才刚告诉任阿姨,下一秒顾澜就知道了。
“喂,妈。”顾逢清做好挨骂的准备。
“听说你要出国?”
“嗯。”顾逢清点了点头。
“去哪个国家?”
“俄罗斯,学雕塑。”
顾澜静默了一会,顾逢清知道她是在积攒怒气,果然,下一秒,劈头盖脸的训斥就冲出电话。
“你长能耐了啊,小兔崽子,这么大的事都不跟我商量一下,自己拿定主意了。”
顾澜最懂怎么戳人心眼,直接道:“你有钱吗?出国留学几年打底好几十万,不问我要谁给你掏?”
顾逢清罕见地撒了下娇:“妈妈,我知道你肯定会给我掏的,你最好了,这是我的梦想啊。”
“你还记得吗,初中那会开班会,你也在,老师问我以后想成为什么样的人,我就说想当一名雕塑艺术家。”
顾澜沉默了一会,这个闺女一直都和她不亲,此刻孩子自己都软了态度,她一时也不好太强硬。
但仍旧不赞同:“去英美都行啊,也有不少好的美院,为什么非要去俄罗斯,你又不会俄语,那边的气候吃住也不适宜。”
“想问题要全面,你不是小孩子了,逢清,考虑清楚再跟我说,反正去俄罗斯我不同意。”
说罢,顾澜就挂了电话。
顾逢清叹了口气,她就知道不会那么容易。
说白了,顾澜并不是多把她的事情放心上,只是习惯性地拿捏她,喜欢压她一头。
仿佛不给她制造点困难她就心里不舒坦。
但是,如果那么容易放弃,那她就不是顾逢清。
下定决心后,她抛弃一切杂念,年后到现在一个多月了,她一直在学俄语,势必要把俄语二级考下来。
她本身就是个很有语言天赋的人,学了那么多语种后,自己也有点心得,再加上有钱往里面砸,请最好的俄语老师一对一授课,终于赶在夏天来临之际,把俄语二级证书考了下来。
这半年是她过得最安静的半年,没有任何人打扰,曾经租的胶囊自习室也续上了,顾逢清每天风里来雨里去,有一种又回到高三的感觉。
证书下来的那一刻,顾逢清气势汹汹地回到顾宅,将证书摆在了顾澜面前。
“妈,服不服?”
顾澜放下茶杯,淡淡撇了她一眼,并没有一句夸奖,而是道:“下星期六空出来,跟我一起去南山拜访南菱大师。”
南菱大师,这个名字并不陌生,有钱人都爱信一点神神叨叨的,这个大师既不礼佛也不修道,似乎自成一派。
顾澜以前遇到点麻烦,是这个大师给消了灾,从此就结了缘。
“好。”
顾逢清还想问一问她去留学的事,但见顾澜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也就歇了心思。
下周六大清早,司机开车到顾逢清家接人,从顾宅出发,车程不近,毕竟跨了市区,满打满算也得两个小时。
顾澜计划着今天下午去拜访,夜里歇一夜,第二天再回。
顾逢清特意跟自己指导作品集的老师请了假,毕竟要去不短的时间。
到了顾宅,顾逢清没下车,她坐在副驾,后座是给顾澜留的。
结果一个人先顾澜一步上了车。
顾逢清看着路平卿轻车路熟的样子,非常诧异,她也要跟着去?
这就有点匪夷所思了吧!
顾澜上车后,顾逢清直接问道:“妈,她也去?”
顾澜像是在遮掩什么,避重就轻道:“怎么,你有意见?”
顾逢清以为自己的任务只是陪同,当际说道:“不是,她要去的话,就让她陪您呗,我还要学习呢,没功夫,要不我就不去了。”
顾逢清现在可不是以前唯唯诺诺啥事往心里憋的性子。
顾澜却大马金刀地坐在原地,吩咐司机开车,冷冽道:“你不想去也得去。”
到南山市已经临近中午,几个人在服务区简单吃了点饭,直接向南山进发。
午头刚过,天气正好,南山一直属于待开发地带,这里不太富裕,整个城市都有着浓烈的本土气息,工业痕迹并不浓重。
半山腰的时候还有路可走,再往上,只有几条人烟踩出来的泥土路,非常不好走。
司机在山脚下等待,这种事情是比较私密的,涉及很多豪门密辛,不方便带外人。
顾澜一个人身穿运动鞋,遮阳帽戴在头顶,利索的运动服让她看起来像才三十多岁。
顾逢清上身白色吊带加冲锋衣,下面是直筒休闲裤配马丁靴,不知道是不是受某人影响,她现在格外喜欢穿马丁靴。跟在顾澜的后头,亦步亦趋地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