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公元395年,古罗曼尼亚,石柱角斗场—
在竞技场中与魔物相搏的奴隶,无论男女老少,都被称为斗魔者。胜者获得自由,败者走向死亡。
部分自由人急需钱时,也会选择把脑袋别腰上,入场与魔物一战。这会使得,观看表演的罗曼尼亚贵族们更为兴奋——
“上啊,怪物!”观众席上呼声如雷,“用你的角顶开那家伙的胸腹,让我们听他的惨叫!”
“吵死了。”一直用披风遮掩着面容的斗魔者扯下帽檐,少女明艳如火的面容上略显嫌弃的表情在扫到出笼魔物的一瞬,化作了金色瞳孔中燃烧起来的极致快乐与战意,手上长|枪随之舞起——
“来吧,将你的怒火展示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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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
在新罗曼尼亚,每个本地男人都会津津乐道的,有三样东西。
在灯光和烤肉香味里把布包撑得丰满圆润的金奥雷,摇动着身体从恩客手里接过第纳尔顺道坐上大腿的舞娘,以及在酒桌旁哈哈大笑摸一把美人的新罗曼尼亚本地人口中,又来了新魔兽的斗魔场——
“昨天送来的可都是稀奇货!还有双头的奇美拉嘞,便宜了那些不要命的外乡鬼了。”守狮笼的杜克仰头一吞啤酒,那些粘稠的液体就消失在了他的大胡子里,“哎哟,你哥哥我把那鬼东西运进去的时候,可没给吓个半死。那玩意嘴叫巫师阁下给封上了,鼻子里头居然还会喷火……哈哈,可就是这样,它也没法儿从哥哥我手底下逃出去!”
“哥哥真厉害,”衣着大胆的舞娘半透面纱垂下,眼神柔媚地给他满上酒,语调里满是挑逗,“这次的魔兽那么凶猛,新来的斗魔士明天能活下来吗?我在想,要不要投几个第纳尔赌一把,赚点小钱呢?”
“嗝……新来的是个黑头发的,个子不高,一看就是个毛都没长全的穷开鲁托,赌他输就行啦,听我的,没错!”杜克眼睛粘在年轻貌美的舞娘胸前两团呼之欲出上,脑子完全不转了,“阿芙拉,阿芙拉,真香……嘿……钱……你存着,你想要什么,哥哥给你买……”
“讨厌!”舞娘娇嗔,手一抬又是两杯灌满了,小酒馆里这一桌在彻底着火之前,守狮笼的男人头一歪,倒在桌子上打起了鼾来。
阿芙拉伸手一掏,抓出四五枚第纳尔,然后老板从柜台后摸着肚子啧啧两声,叫人把这醉鬼扔了出去。
“有点少。”阿芙拉拨一下头发,扔了两枚给老板,“天晚了,我要先回家啦。”
老板好脾气地挥挥手,被肥肉挤成细缝的双眼欢喜地眯了起来。
有人发出低笑。杜克实在是太不堪用了,这样简单就错失了到嘴的肥肉。许多男人看得已是口干舌燥,心不在焉地和同伴吃喝着,更有人盘算着一会儿尾随她出去之后,应当怎样把这带劲的小舞娘按在地上恣意妄为。
啊,这确实是个尤物!
角落里两个客人看着舞娘离去时扶在门框上的柔荑和露出来的一截柔韧的蜜色细腰,相视一眼,吃着烤肉干了一杯酒。真是个漂亮的孩子,只是细看来年纪太小了些,强作风情的稚嫩让人心生歹意。
“你看着吧,东尼,”坐在里头的那个脸藏在兜帽里,腰间挂剑,背后绑着两根被粗布包裹的长枪,猫一样亮金的眸色和底下泪痣一闪,话语里满是笑意,“一会儿就得有两拨人出去。这地方风气还真是一如既往。”
“帮吗,利叶?”桌外头那个头稍高的抹抹嘴,栗色发丝从兜帽间垂下,双眼是温和的棕色,“一个女孩子,还这么小。”
“哪里需要?”金眸人站起身来,拍了拍斗篷上的灰,把兜帽又拉低了些,“走吧。”
醉汉变调的歌声掠过两人衣角。昏黄灯光一炸,酒气熏染起来,油汪汪的烤肉堆在叶子上,碎屑粘了食客一袖子。
“闪族?”亦或是两个开鲁托?他们偶尔会抬起微醺的醉眼,警惕一瞬间,然后又松懈下去。
闪族已经不足为惧,更何况在十年前就被尽数驱逐出故土的开鲁托人。
二人拉低兜帽,好让自己的容貌尽量被粗布遮掩。就在他们离开酒馆经过一个黑黢黢的小巷时,安东听见了方才那个舞女的低声哀求和抽泣声,还有男人粗鲁的咒骂和笑声。“嘿!你听。”他拉住了身前的人,于是对方回头看他。
“你这是要干什么?”金色眼睛的人笑道,一对泪痣在昏暗的光影下隐隐生辉。
“嘿,利叶,行行好。”男人轻声答道,“不花你半分钟……”
小巷里忽有重物坠地声响起。
男人抓起提灯直冲进去,只见舞女正跪坐在地上,衣衫残破,面纱被鲜血和泪水浸透,眼神恍惚,双手无力地握着一把全是鲜血的匕首,而身侧——
是一具失去了呼吸的尸体。
“……你没事吧?”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