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春宫,如今院内破败荒凉,屋子内只剩冷冰冰的白玉桌椅,连床铺都是白玉雕成的,虽华丽无比,却更显得寂寞冷清,令长毓实在想不通,千年前的自己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既喜爱华而不实的白玉,又喜爱这清冷的布置,想必一定是一个极其孤独的人吧。
“这点我们倒是蛮像的。”长毓抚着白玉书桌,冰凉的触感从手指尖升了上来,忽而听见门外有人声,便立刻奔了过去。
“许是千兰姐姐来找我了。”满怀欣喜一开门,竟是东斗星君,长毓当即呆在原地,瞪着大眼睛不可置信看着门外,脑海里翻腾的只有那四十九道严刑酷法。
“怎么了?”以墨看出她神色有些不太对劲,走上前想要摸摸她的额头,谁知长毓却赶忙退了一步,不料这一步没踩实,竟向后仰去。
就如大脑缺氧了一般,长毓不知道该怎么思考,就感到一阵失重:“啊——”
好在眼见着东斗星君要出手拉她,长毓也如求生般伸手给他,但最后还是直挺挺的摔在了地上。
抬眼望去,以墨还是那样平静的神色,长毓气不打一处来,也不顾什么礼数,一脚蹬起来,问道:“你们天界的人竟都是这般冷血无情?明明刚刚已经伸手,却为何不拉我?难道我的笑话就这么好看?”
以墨眼神中闪过一丝愧色,却迅速被一阵冰冷所掩盖,速度快到连长毓都没有捕捉到。
不是他不想,是他不能。
“男女授受不亲,师徒有伦,更不应该有接触,这是天界的规矩,不是我故意取笑你。”
长毓不知该如何反驳,在原地愣了愣,随即耸了耸肩,笑道:“我明白我明白,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师父身居要职,守些礼法也是应该的,是我不懂规矩了。”随即赌气似的赔了个礼。
可她怎知道,她越是这般疏离,他就越是心痛。
若是千年前我没有对你产生非分之想,天帝也不会用计将你我分开,你也不会为了那天狼妖去死。
所以如今我不能再将你置于险境了。
“徒儿有如此这般悟性......为师心甚慰,我此次来,是要告诉你,天际山一行你不必跟随,这段时日你去找个地方游山玩水即可。”
长毓一听,心里气不打一处来:“师父若是嫌我修为低,会拖您后腿,那怕是多虑了,徒弟虽刚返回天界,但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更不必在您和将士们都在奋战的情况下出去游山玩水,”顿了顿,意有所指的说道:“徒弟自然不比师傅这般顾全大局,冷的下心肠。”
以墨抬起眼眸:“你觉得我是一个冷心肠的人?”
“怎么不算呢?”长毓脱口而出,心中早已积怨,但一对上对方那双眼睛却又胆怯了起来:“是徒弟唐突了。”
以墨轻轻笑了笑,平日里冷峻的双眼弯成一个小月牙,长毓呆呆的望着他两片薄薄的嘴唇一张一合,说道:“不让你去是因为天帝给了我们一个秘密任务,带上你恐有不妥,所以你先去别处玩玩,凡界可是非常有趣的。”
凡界有趣这事长毓倒是经常听说,还常常会有很多节日,会做很多稀奇古怪的美食,看来东斗星君真不是想要赶她走,若是他们真有秘密任务,被她在一旁撞见了,杀头事小,受那些酷刑......长毓想想就觉得毛骨悚然。
于是一脸谄媚的笑着说道:“好......好,师父说的是,徒儿一定走得远远的,绝不会给您添麻烦。”
见对方没有什么别的事吩咐,只是默不作声看着她,自己也摸不着头脑,更不知道要说啥。正巧远远见着千兰玉女的身影隐隐约约在向这边走来,便大喊一声:“千兰姐姐!”
千兰本是装模作样来给长毓践行,没想到在这竟碰见了东斗星君,心里更是不悦,但终究没有表现在脸面上,只是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见过东斗星君,见过九尊神君。”
长毓见她这么见外,想着一定是因为这个东斗星君,边急忙上去拉着她的胳膊:“何必见外,这是我师父,你是我的好姐妹,不必行礼,更不必星君神君的喊。”
千兰心里虽然十分抵触与她肌肤上的接触,但还是柔柔的说道:“你们还真是师徒情深,相处得甚是融洽,我也是放心了,一定要好好跟星君学习礼法和武艺。”
融洽......长毓想起她先前的话,便以为千兰一定是担心她在东斗星君这受委屈,心里一阵暖流浮上来:“姐姐放心好了以后我的师父就是你的师父,不必多礼,常来看我们便好。只是......”
“只是什么?”千兰见她不说话,追问道。
长毓用余光看了眼以墨,想起他说的“秘密任务”,也觉得不该再透露,便搪塞道:“没什么大事,只是天帝让我们去天际山嘛,待会便要出发,之后的一段时间我就不在这里了,你可要照顾好自己,我会想你的。”
千兰听后怒火中烧,努力克制着自己不表现出来,脑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