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伯父伯母实在没有办法了，他已经两天都不肯吃饭了，我，我...我实在找不到其他人可以帮忙了啊。”电话那端，林母的声音几乎在发抖。
张余自己家里也是有老人的人，更何况这是林嘉时的母亲，他看不得老人哭的那么可怜，自己也知道那天他说的也确实过火了，安慰一番后答应去劝林嘉时。
他用绝食来威胁他试图挖掘真相，张余揉了揉眉心，只是这个答案他恐怕无法接受。
那个女人的消息他也知道的不多，但也足够让林嘉时意识到他那天话虽然说的难听，但绝对没有诬陷任何人，哪怕一丁点。
他打了个电话，给正在另一个公司上班的妻子说明情况，让她请假陪他一起去一趟林家。
一身短袖长裤的青年蜷缩着身体靠在窗边，看也不看其他地方，仿佛窗外有什么极其美好的事物。
唐圆进来看见后，无言地和丈夫对视一眼。
张余此刻的脸色更为难堪，前不久妻子告诉了他一个消息，接下来的谈话绝对无法平静。
他也有些后悔之前说的那些话。
当年嘉时出事前，他就跟着父母去了香港上学，很多后来的事知道的其实很模糊，现在知道的关于陈黎的近况也都是打听来得，也都是为了好友，张余才去略查了大概。
与妻子也是后来缘分使然，在工作上重逢的，此前对她的认知只有一个，兄弟女友的闺蜜。
唐圆平时并不和他提起旧友。
青年动了动僵硬的身躯，转头看见她，并无惊讶，张余一早就说过二人已经结婚。
他的脸上是不缺喜色的，唐圆身为陈黎最好的朋友，一定比张余更清楚她的消息。
只不过令他冷静下来的，是唐圆身上过于明显的悲伤，他不自然地问：“怎么了吗？”
“陈黎...”她低下头，呼了口气，没能做到一口气说完那个消息，那对她和林嘉时都是无法接受的结果。
张余握紧了她的手，“我来说吧。”
面对那双异常专注的眼睛，张余第一次态度这么生硬，“她不在了。”
她，不在了。
什么意思？
“什么时候的事。”
他以为自己会更痛苦，可居然还能正常的说话。
“半年前。”
又是这样，又是什么也不说了。这样的他让张余心底恐慌，生怕他会有极端的念头出现，只要和陈黎搭上关系，他就会变得毫无理智。
张余于是接着说下去。
“这件事唐圆一直没有和我说，也是怕我再转告你，你现在的情况很复杂，不该再受这些刺激。”
他把关于陈黎的事，唐圆和他知道都完完整整的道了出来。
上天似乎嫌那个苦命的女孩受的苦难还不够，侵害事件发生后的那个初春，比寒冬还要刺骨。
“你那时候没办法知道，她家当时被那一家子无赖赖上也没机会和你说，后来估计也是不想你难受就没告诉你。”
“你进去后，陈黎过的挺苦的，她没去上学了，也就两个月，她发现自己怀孕了，这件事不知道是医院那边乱说还是姓刘的家里搞了什么鬼，他们知道了后还把这事闹到了学校。”
一些奇怪的反应折磨着陈黎，她告诉了母亲，两个人避开在门口围堵的死者家属去了医院，得到的检查单让陈黎歇斯底里，她哭闹着，求她：“妈，我不要这个孩子，我不要，能不能打掉它，我们现在就去医院好不好！”
逃走的那个混混已经被捕，死去的混混姓刘，他的家人也是一群无赖，他爸妈眼看姓林的搬走了就开始盯着陈黎一家，不知从哪得知陈黎去了医院检查，硬是到处说自己就要有个大胖孙子了。
那段时间，陈黎根本就不敢出门，门外传来一点说话声都会浑身无法控制的发抖。
“后来他们一家只能和林叔叔他们一样搬走，搬的更远，去了另一个城市重新开始。”
“那个孩子呢。”
“陈黎怎么可能留下那个孽种！”唐圆忽然极为愤怒，发觉失态后，深呼了一口浊气，平复了下心情，“你不该怀疑她，那个孩子是犯罪的产物，她不会成为那种自以为是，不负责任的母亲。”
所有人都没能注意的空隙，林嘉时攥紧了手掌，指尖深深嵌入掌心。
他并不是怀疑她对他的爱，只是他还无法从她已经不在的噩耗中清醒，嘴上麻木地附和而已。
唐圆看了眼张余，“接下来还是让我说吧，很多事情你没有我清楚，你们都不够了解陈黎。”
“她和叔叔阿姨虽然换了环境重新开始，但是她爸妈都四十多的人了，想找到和以前一样的工作根本不可能，阿姨又是家庭妇女，有段时间陈黎和我电话里都是哭着的。”如果那个时候，她有能力帮她就好了。
要么失业，要么丢掉面子，虽然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