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到后院,府卫光明正大拖着张客商往里走,如同游街示众
一路引来无数下人注目,个个惊讶又沉默地,看着二人路过。
至于为何不敢吭声?
但见他二人身后跟着的管事,都未曾发话,他们又能说什么?
因而一路无人敢扰,至关押二夫人的小院外,府卫却脸色一变。
手松开张客商的前襟,不顾他昏沉着砸到在地。
府卫径自上前,扶起不知何时昏倒在地的清三!
他推了几下,见人未醒,又看向管事。
管事也是一惊,下意识看向院门方向。
在府卫正扶起清三时,他就已掏出钥匙,将门上的锁打开。
“视线”越过他的肩,往里一瞧。
只见院中有些逼仄,只有东西两间窄屋,而院子中央竟有个大铁笼,里头有些干草,笼边放着个食盒。
而牢笼的门大敞着,里边许应有二夫人,却此时全然不见踪影。
管事面色阴沉,府卫不经意间往里一瞥,也是讶然。
“趁我二人分头去抓张客商,竟有人将她带走!”
“昨日,我如何同你二人说的?”
管事目光冷肃,紧盯着府卫:“千万不能叫里头的人跑了!”
“不过一个女人,跑就跑了,哪会影响什么?”
府卫浑不在意,将清三放在墙边靠躺着。
“你知道个什么?”
管事气闷,见府卫眼中探究,声音一顿,只不满发作。
“你可别忘了,进府之后,你二人都得听从我的安排。”
瞧这态度。
无需“视线”,我都知晓府卫当有多面色难看。
对他俩而言,大少爷刚还把他们当作恩人看待,转眼又听到管事的冷言冷语。
可想而知,府卫话中亦染上寒意。
“宋管事,我二人来宋府,可万不是来给你当奴才使唤!究竟为何派我二人来,想必你自己心里清楚,可莫要蹬鼻子上脸。”
管事一下气堵住,怒容仍未消去,却张嘴半响骂不出声。
派他二人,来宋府?
他们背后之人又是谁?
我想起只在三夫人院中,出现过的黑衣人。
不知他们是否有关系。
但因所知过少,我欲穿针引线,却只单拿着一截线头,总找不着那细微孔洞。
而在我思索之时,管事已然被气出小院。
一路抄小道走,匆匆赶至柴房外。
“管事,您怎来了?”
白日同王婆子吵了一通的小厮,还在外头值守着,半靠在柳树上,手中多了根棍棒。
刚打个哈欠,见管事一来,连忙直起身子。
“可是为处置王婆子一事?”
“二少爷可还在柴房里?”
小厮赶忙点点头,跟在管事身后进了院子:“在呢,送进去的饭食,也吃个干净。”
然待管事再一次,打开门上的锁。
面对空无一人的柴房,以及打开半边的食盒。
那小厮突地大张着口,面上惊恐与哭丧交织,不敢置信地指着里头。
瞥向管事,又瞥向无人柴房,半响没“啊”出个字来。
“这……这人方才都还在,怎会突然消失不见!”
管事狠狠踹了房门一脚,面色阴沉得可怕,叫小厮一下止住任何辩解之言。
“一个个的,全都是饭桶!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要你们有何用?”
“啪”
小厮被重重甩了一巴掌,跌倒在地上,恐慌地见管事气极离去。
只得哭着捶自己胸口一拳,懊悔不已。
不过才刚出柴房门,就已有下人提着灯笼匆匆来寻,又是今夜,已不知见过多少次的惊惶。
而看这时分,我几乎已然知晓,他将所言之事。
果不其然,小厮惊骇开口,直言道:“管事,大少爷他,他自尽了!”
许是跟着管事这一日,东跑西跑实在太累,叫我都忍不住想,这宋府究竟沾染上几重霉运。
这才仅仅一日,就已发生如此多事。
虽说真正办事之人,根本没那闲工夫喊累,甚至于喷涌欲发的怒气,都被这消息彻底惊得呆愣住。
他身子猛地哆嗦一下,颤动的手一动,狠拍自己一巴掌。
“管事!管事!”
又过半晌,他才找回自己的声似的,不敢置信地问道:“你,你说什么?”
“大少爷他……”
好巧不巧,我也知晓你下一句,将要说何事。
“自尽在了……三夫人院中。”
小厮兀自纠结一会儿,才说出这个惊天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