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本性,会在宋老爷跟前,闹出怎样一场事端。
方才想想,我便已觉分外有趣。
因而有意问道:“这是你生前好友?能奔波千里来寻,想必你二人交情很深?”
“你说得不错,”
宋老爷轻叹一声:“他名唤张立,我二人相识,已有十余年之久。”
“只可惜,他奔波千里而来,却只得知你死讯。”
已死的鬼,对生死再不像活人那般在意。
因而我得以直言道出。
“人间无常事。”
宋老爷追忆起往事,说了个玩笑话:“我二人从前,同在这禹城中经商十载,而后张立想去京中,将生意铺大,以致他每年,需在这千里路上,往来奔波无数回。”
“你瞧,他分明与我同岁,却比我皮肉苍老许多。谁又能知晓,我会死在他前头?”
宋老爷低笑着摇摇头。
“宋兄,你安心!”
张客商用衣袖擦干泪,眼眶通红,接过守灵下人递上的香,好好对着宋老爷的灵位,拜了三拜。
“临走前,你让我在京中办的事,我已妥帖为你带来。”
“他所说何事?”
我明知故问道。
宋老爷眸子上扬,似思索一阵,才恍然一拍手。
“想必是那串红玛瑙珠链。”
“你好友千里赶来,就为给你带串珠链?”
虽说我已知,张客商醉翁之意不在酒。
但既有问询旁人的机会,谁知于旁人口中,对同一事,又会有怎样一番看法。
我自不会拿这点已知去赌。
“你不知。”
果不其然。
见我问询,宋老爷启唇,为我讲述起,张客商只带着那串红玛瑙珠链奔波千里。
至府后,却无人质疑,他这外人瞧来“浅薄借口”的缘由。
“那珠链,我托人寻找已久。”
“千转百回,最后竟在京中典当行露了面。我这才托张立返京时,为我买下带回,倒未想他亲自送了来。”
“那珠链是如此重要之物?”
“不止,那可是件,举世难得的珍宝。”
宋老爷收回唇边一点笑。
在他眸子中,“视线”叫我看到那抹意外的郑重。
我属外行,从前看那珠链光华,确知是件宝物。
可随后知晓装有珠链的木盒,内有机关之后,珠链反倒被我比了下去。
如今才知,珠链与木盒,本由意外凑巧装至一起,又意外地相辅相成。
静静听张客商哭诉半响,宋老爷颇有些歉意,转身朝我道:“苏姑娘,实在抱歉,这串珠链太过罕见,叫我生前找寻十几载,也未曾见得。”
“既我死后有人寻回……可否令我失陪片刻,亲去瞧瞧那珠链?也算了我生前一桩夙愿。”
“自不会介意。”
我微笑回道,心底却暗骂一句大事不妙。
“宋兄!你走后,这宋府,我定与昔日那般,好生帮你看顾,绝不会叫它落于旁人之手。”
张客商起身拜别,擦干泪,落下掷地有声的允诺之言:“你且好生,于此安歇。”
说罢,张客商转身离去。
宋老爷飘在他身后,就要跟上。
“且慢!”
宋老爷身形停顿,疑惑转身。
我竭力使自己想点兴奋之事,以使眸中闪烁点点好奇光彩。
“既是世所罕见的珍宝,我可否也能前去一瞧?”
“毕竟我死后飘荡,还未得以见过如此宝贝。”
我扬起唇角,显出所能想到的,最为纯挚之笑。
“自然,”
宋老爷爽快应下:“我只是怕苏姑娘不愿费这波折,这才未曾相邀,若苏姑娘愿往,自是再好不过。”
说罢,待我不太熟练地飘上前,与他并行。
在他转身,目光朝前那一瞬,我几不可闻地松了口气。
好险!
“只不过……”
“嗯?”
我心一下又被提了起来。
宋老爷似察觉我一时泄露出的紧张,安抚笑笑:“无事,只是看苏姑娘身着苏绣云锦,价值千金。”
“不过一件衣裳,生前俗物罢了。”
宋老爷因我这浑不在意的说法一笑。
“苏姑娘为人豪爽。这衣裳寸锦寸金,即便宋某商路鼎盛,亦是极为难得之物。”
“想来苏姑娘生前,定是大户人家小姐,享用天下绫罗,见惯世间珍宝。”
我勉强挂着笑。
醒来只见身上罗裙色泽样式上佳,处处合我心意,哪知还能看出家世几何?
只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