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里空无一人。
“过来,”一个声音沉沉从窗边的吧台传过来。
吾影循声望去,林淮洲站在没开灯的吧台后,整个人半明半暗,一半披着皎洁的月光,一半隐匿在沉寂的黑暗中。她只得硬着头皮走过去,在吧台前站定。
“过来,”他又说。
吾影没有动。他笑了笑,缓缓从吧台里出来,一步步走向她,越来越近,逼得吾影不得不往后退,一直到墙根处退无可退。
“你要合作,我让阿良去请你,你怎么又不愿意了呢?”他神色温柔。
“我主要做民商的,刑事的案子我做不了,”她耸耸肩。
“所以你就把我的微信和电话拉黑了?”他叹了口气,“你看,我们本来不是必须用这种方式见面的……”
“让开,”吾影皱着眉推他,面前铁塔般的男人纹丝不动,自己却被反向推力撞在身后的墙板上,他的呼吸越来越近,“‘你喝酒了吗?’——这是你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今天喝了。”他几乎要咬住她的耳垂。
酥麻的酒精气息喷薄而来,让她本能地去捂耳朵,“你到底要干什么?”
“S你。”他简单粗暴地回答,绵密的W铺天盖地的落了下来。
“林总……林总……林淮洲!”
“嗯?”他忽然听到自己的全名饶有兴致地停了下来。
“QJ犯法。”
“所以你去告我啊,”他眼里的情Y又重了几分,仿佛触动了他的情Q点,他重重地补了一句,“吾律师。”
“我妹妹还在屋里……”她紧紧地护住衣领。
他扒开她的手,她几乎是准备好把毕生所学之武艺用上了,他却把她的衬衫扣子扣上了,“把我的微信和电话从黑名单里放出来,可以吗?”
她点点头。
他将吧台上的半杯残酒一饮而尽,头也不回地走出房间。
第二天中午,吾影正在办公室里写文件,忽然收到吾娜的微信,“我在大堂的咖啡厅。”
“什么事?”吾影没好气地往沙发里一坐。
“昨天,你从哪里把我带走的?”吾娜的脸上有着掩饰不住的兴奋。
“云洲。”
“房间里除了我,还有谁?……”吾娜吞吞吐吐的问。
吾影抱着手肘冷冷看着她。
“哎呀,是菲菲跟我说,昨天喝醉以后林总把我带走了,还把房间里清场了,我简直不敢相信,林总哎……就是那个林总……”吾娜娇羞又语无伦次。
“被一个黑S会带走了是什么好事吗?!”
“姐,你可别瞎说,”吾娜四下看看,压低声音道,“人家可不是黑S会,都说他是政商二代,家里背景通天。”
“房间里只有你,没别人。”吾影回答道,“吾娜你听着,以后你每次出门喝酒前安排好,就算是喝死我也不会去接你了,听到了吗?”
“姐……”吾娜还要撒娇,看到吾影铁青的一张脸,只能小声说,“听到了。”
吾影过了小半个月的安生日子,没有再接到吾娜醉酒的电话,林淮洲的微信对话框也一直沉默着,最后一条消息还停留在约4S店定损的时间。她忐忑了几天几乎就把这件事抛之脑后了,公子哥的新鲜劲儿也不过就那么一瞬间,长久的沉默仿佛支撑了她这个想法,让她基本把林淮洲这个人忘记了。
律所忽然接了一个大案子,据说标的将近5个亿,主任亲自带队,第一梯队好几个高伙参与,不少老资历的二伙也摩拳擦掌地想参与其中,令人出乎意料地是,吾影作为一个浅资历的年轻律师居然也进了大案团队,惹得议论纷纷。
“吵什么吵?!团队名单是客户最终敲定的。”一个高伙忍不住出来说话。
“长得漂亮就是管用啊,”一个二伙酸溜溜地说,“抓紧时间补补专业,别让人说咱们所出去的都是花瓶。”
“多谢王姐提醒,”吾影淡淡回复道。她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只要是机会,她都会牢牢地抓住,拼命向上爬。
律师团到了项目地点,连着开了几天案情会,甲方大老板才将将现身,说晚上商务宴请,汇报下工作成果。吾影资历最浅,坐在传菜口,老板坐在左一的位置,一直在心不在焉地看手机,一杯杯喝茶,对主任汇报的案情嗯嗯啊啊地附和着。宴席一直未开,因为正中央的主位空着,大家都心知肚明而又饥肠辘辘地等着真正的主人到来。
突然,包厢大门被推开,一群人席卷着一个人风一样地走进来,原本神情涣散的大老板忽然从位置上弹跳起来,满脸堆砌起谄媚的笑容。法总、法务、主任和律师们跟着纷纷站了起来,一片乒乒乓乓挪动椅子的声音,好不热闹。吾影也站着,当那个背影转过身时,她的脸微微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