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巧赶上吾娜上了夜班回来,两人几乎撞了个满怀。慌乱中,吾娜并未看清林淮洲的脸,只看到一个颀长的背影带着怒气消失在走廊尽头。
“姐,谁啊?”吾娜一脸八卦。
“朋友,”吾影没好气地说,“你别半夜三更往我这里跑行吗?”
“知道知道,你不方便嘛,”吾娜很懂地冲吾影使眼色,兴奋地抱住吾影的胳膊,“男朋友?啥时候带回家?”
吾影懒得理她,她从小就把这个妹妹当小傻子看。
明明很简单的作业,宁愿握着笔打瞌睡,也必须跟妈妈耗到十二点,主打就是把妈妈气到理智不清的时候大喊,“别学了,长大要饭去吧!”然后,她就可以收摊睡觉了。
在吾影看来,简直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就不能花半个小时写完,安安心心地玩到十二点吗?
吾娜长大虽然没去大街上要饭,但是混迹于夜班场地,吃的还是靠青春要来的饭。
她的理论是,“赚两年块钱,自己攒个小金库,然后找个有钱人一嫁,完美!”
不光自己这么想,还天天动员她姐,“你在律所里一个月才一万多,也就是我的五分之一吧……姐,你的姿色跟我不相上下,只要来我们这里,收入直接翻五倍,不香吗?”
“别,我谢谢你啊,”吾影无语,就这脑子以后还要嫁有钱人,别被杀猪盘卖了还帮人家数钱。
“姐,刚才出去的那个是不是你男朋友啊?啥时候结婚?”吾娜还是缠着问。
“P友。结黄昏。”
“姐姐……”吾娜拉长声音,瞬间红了脸,“你这么……作风不正,哪个男的敢娶你?”
“对,千万别学我,”吾影打着哈欠翻个身把毯子盖上。
“姐,我跟你说正事,你老打岔,”吾娜把她拽起来,“老大不小的了,到底什么时候结婚啊?”
“吾娜,你就放过我吧,一个坑我还能栽两次吗?”吾影真是困得不行了,左右被她烦得逼出句实话来。
“啥意思?”吾娜眨巴着漂亮的卡姿兰大眼睛。
“就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我一个干律师的,天天都是看见哭着喊着要离婚的,看多了我觉得还是一个人好,”吾影叹气。
“你呀,就是典型的读书读多了把脑子读傻了,还非得读法律,别说你未来的老公怕不怕,未来的婆婆一听说是女律师肯定都不带让你进门的,你这么个工作可怎么找老公?真是愁死我了!女人不结婚、不生孩子,人生就是不完整的……哎,吾影,说你呢,怎么还睡着了呢?”
……
在云洲的顶层包房里,爵士乐弥漫,林淮洲若有所思地坐在正中间,喝酒。
九五怼他,“起来唱歌,少装!”
“正好跟你说点事,”林淮洲用手扶着头,微微醉,“那个风能发电站的事儿快打起来了吧?给你个律所,你去邀个标。”
“哟,您这咖位还专门过问这种事?”九五鼻子里哼了一声。
“叫你去你就去,话多。”林淮洲把酒杯往桌上一摔,不耐烦道。
“上次带来那丫头片子是律师吧?隔着八丈远就能闻到那股假正经的味儿,三脚猫的功夫还给人出谋划策呢,”九五揶揄。
林淮洲沉默不语。
“行行行,”九五不耐烦道,“我明天就吩咐下面公司的法总,但我丑话说头里,正常招标,稍微倾斜,专业不行我可不要。”
“嗯,”他补了一句,“别提我,提我她不接。”
“哎吆,这是遇到刺头了啊,”九五眼睛冒光,“难得难得,洲少看来也是动了几分真情……”
“放屁!”林淮洲气笑了,“来,你给我比划比划,真情长什么样儿?”
“这个……我怎么知道?天天被女人追着骂说没长心,”九五谈了口气。
“对了,下周你生日到了,怎么过?”
“不过,”林淮洲懒懒说,“我怕闹腾。”
“嗐,过生日怎么能不闹腾?!交给我操办,”九五连忙大包大揽下来,“包你满意!”
两人分开后各自上车,阿良轻声问,“林总,去哪儿?”
“霞光苑。”
喝醉的林淮洲沉沉躺在吾影床上,“你的小红床真软~”
“这是喝了多少,”她一边嫌弃,一边把他的头搂在怀里,手指轻轻梳着他的头发。
“你不是要装阻门器吗,怎么没装?”他喃呢着,“我还以为今天进来要费点劲儿呢。”
“太忙,忘了,下次一定记得。”
他在她腰上狠狠捏了一把,她看不到他的脸,但她知道他在笑,“吾影,你这小骗子嘴里到底有没有一句实话?”
“有啊。”
“哪句?”他用手撑着脑袋认真看着她,酒精卸下了他的伪装,在柔和的月光下居然有点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