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再过两天有一件热闹事——李侧妃的生日。
作为府中的老人,祖上是名门望族,位份又是仅次于皇妃的侧妃,无论从哪一方面看,都是要给面子,办一场生日的家宴。
皇妃娘娘亲自主持操办,各个院子都通知了生日宴会的事,排场上给足了李侧妃尊重。
“主子挑什么做生日贺礼比较合适呢?”元竹手中拿着一份礼品折,迟迟不敢下笔。
太轻浮随便显得不够重视,太贵重了又像是在炫耀主子更得殿下的心。
再者说,太贵重了叫后院的别人看见了,难免会多想,主子在讨好李侧妃,有站队的嫌疑,无论偏向哪一个,都会造成不好的结果。
并非将李侧妃揣测的过于小人,后院就是如此,步步都需谨慎小心,一个不在意的小细节,都会造成树敌万千的结果。
“挑一对吉祥如意的花瓶,再送两幅寓意好的字画,都是一些送礼的常用物件,想必挑不出错。”叶清清看完手中书本最后一行字,立体的面容在纱窗的投影下,显得十分温婉古典,沉思片刻,从容沉稳的开口。
“奴婢知道了。”元竹点点头,手中的毛笔,像指引了正确的方向,有条有理地在礼品单上写下一行又一行字。
“听说李侧妃娘娘的宴会上,请了京城里最有名的歌舞班,花了不少银两。”秋棠手中拿着帕子,不紧不慢地擦着木质镂空架子上的花瓶。
简简单单的陈述句,却又别有深意。
“皇妃娘娘提倡节俭,李侧妃生日需要筹办宴会,理所应当,但这么大动干戈的请有名的歌舞班祝贺,不太像皇妃娘娘的作风。”叶清清挑了挑眉头。
入府这么久,也能看得出来咱们这位皇妃娘娘的行事风格。
时常去皇妃娘娘那里请安,通过院子里的摆设与穿着,便能看出,她是一个节俭的人,衣食住行,一切从简,平时也是按从简节约来要求府中的侧妃与侍妾。
从另一个角度说,能帮君夫的妾筹办生日宴会,就已经属于大度了。
放在现代,除非妻子有那大病,不然一般人干不来这事。
还要隆重的筹办,实在有些过了。
“皇妃娘娘本来是想请一个中等并不十分逊色的歌舞班,图一份热闹就够了,是安侧妃娘娘提议的,说上回佳节看了一次歌舞班的舞蹈,便念念不忘,十分想再看一回,先斩后奏送了请帖过去,还指明要顶好的舞姬,皇妃娘娘出于礼数,只好答应了。”元竹放下手中的笔,随继叹息,紧接着说:“毕竟是天家,都已经下了请帖,总不能出尔反尔,有损颜面。”
元竹话音一落,将写好的礼品单,平摊在木桌上,静静的等待晾干,再拿给叶清清过目,防止未干的墨水粘在手上,难以洗掉。
“依稀记得,上回佳节安侧妃娘娘还在说,京里的歌舞比不上宫里的歌舞,这会儿怎么就变卦想看了?”秋棠不解道,目光一闪,接着道:“这般先斩后奏,也不管皇妃娘娘心里是否应隔。”
“我估摸着安侧妃是想恶心李侧妃,自己的生日宴会,却请了一个歌舞班子来出风头。”元竹说出心中的猜测。
见桌子上礼品单的墨痕干得差不多,用手试探性的摸了摸,确定已经干了,墨汁不会粘在手上,弄脏双手,元竹拿起礼品单,递到叶清清的面前。
“主子,这是奴婢列的礼品单,您看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若没有了,奴婢先下去筹备。”
“差不多,库房是你在掌管,你比我清楚,交给你筹备我放心。”叶清清匆匆过目一眼,中肯地点头,元竹办事方面,是越来越妥当了。
正如这份礼品单,列的详细周全。
生日宴会悄然来临,清晨府里的下人开始忙碌起来,手中或拿着礼品或拿着果盘,在长廊中穿梭,在洁白的墙壁上,留下一道又一道高挑的投影。
宴会大厅装饰着飘逸的薄纱,长廊的两侧摆着盛开的鲜花,翠绿宽大的叶,衬托出花朵的娇艳欲滴,晶莹的露珠,为她增添妩媚。
皇妃娘娘穿着端庄素雅的罗裙,坐在主位上,旁边空着的位置,是为三殿下准备的,左手边第一个位置坐着的李侧妃笑面如花,是这场宴会的中心。
说是生日宴,不如说是家宴更为贴切,来参加宴会的除了后院的侧妃侍妾,就是李侧妃的母亲与嫡亲姐妹和京中较好的密友。
李侧妃的父亲为了避嫌,并未参加宴会,一是皇子内院大臣不能随便入内,二是聚在一块难免有拉帮结派的嫌疑。
叶清清默默的走到了李侧妃旁边的位置坐下,心中有些不满,这个位置过于耀眼,想当一个透明人都难。
府中位置的排序非常有意思,先是按照位分排,李侧妃安侧妃面对面坐着,分别坐在主位的左右下角,随后同等地位的侍妾,则按受宠程度,从近到远排序,受宠的靠近主位。
叶清清觉得位置的设定十分招仇恨,试问谁不想更加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