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边齐齐响起一声“是”,接着便安静下来,只剩嘈杂雨声。
又一道惊雷劈下,孙权睁开眼,发觉自己竟然正蜷在桌底惊惶四顾,简直无异于八岁孩童。
周围无人,他慌里慌张便要起身,额头在桌案角磕了一下。扶着头坐了会儿,爬去将刚才摔到地上的几枚符印揽到怀里抱稳,低头粗粗检查过,再膝行至案前把它们一个一个摆好,然后跪坐于地,又挨个轻轻抚摸过去。
无法没有寄托,无法没有欲望,否则便活不下去。时至如今,他生而为人所有的欲望都只剩在了这几样东西上,浓得钻心刻骨、异于常人,愉快又绝望。
大抵还是愉快居多的罢,像这样,指腹摩梭它们精细别致的纹路,每一个字都能给人注入滚烫的力量,爬遍骨髓、充盈全身……
忽然,孙权呕出一口血——
正落在自己苍白的、青筋凸起的手背上,红而细地顺着手腕流下去。
恍惚间,眼前是被他遗弃在坟头的那条手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