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兵士回道:“都督正在大帐内和诸位将军商讨军务,还请大人稍候。”
“你们可曾向汤都督报过我的姓名?”
“自然。”
傅黎听后与凌飞对视一眼后,微微颔首道:“好,有劳。”
不知不觉,二人已在帐中等到暮至,直到听见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才重新打起精神来。
“陈驸马,又见面了。”
汤奇一进账就喊道,只是说出的每个字仿佛都带着锋利的刀刃,待他抬首之后更见他的嘴角扭曲成一抹狞笑,让人感受到一股不容忽视的凶恶气息。
傅黎冷静应对道:“是啊,和汤都督真是有缘。”
“真是有缘吗?”汤奇突然将佩剑拔出,发难质问道。
一旁的凌飞见状也立马抽出剑,跨步向前,将傅黎护在身后。
“汤都督这是何意?”傅黎拍了拍凌飞臂膀,示意他将剑收回。
“本将当之前为何那么巧,偏在回京那日撞上庆王包了满香楼的场子,还刚好碰到陈驸马前去取酒,原来驸马一直都是庆王的人啊,至于后面的游湖也是一早就为本将安排好的吧。”
“都督怎么会这样认为?”
“自然是有人告诉我的!”
傅黎微微一笑,并不慌乱道:“都督就凭那一面之词就断言了你我之间的缘分都是刻意而为?”
她摇了摇头略显遗憾道:“可惜,亏得在下还一直念着送书之约,想着如何才能尽快完成与都督的约定。”
汤奇冷笑一声:“驸马还真是处变不惊,庆王就是因为这个才看上你的吧。”
傅黎歪头道:“在下就不解了,汤都督庆王长庆王短的,可是和庆王有什么误会?”
“你……”汤奇一时语塞,他当然不能说他依附于陆相,是太子一党,“自然没有。”
“既然没有,那都督何至于如此怒气冲冲,无论我与庆王殿下有无关联,应该都不至于让您拔剑相向吧。”
见汤奇不语,傅黎又浅笑道:“我想汤都督也应该早已知晓在下因何而来,所以到觉得若真如汤都督所说的那般便好了。”
“你什么意思?”
“烦请汤都督细想,京畿一带是什么地方?无论大小官员,若无家族蒙荫,有几个人能坐到那些位置上?”傅黎轻叹一声,“我虽是陛下亲封的御史,但干的却都是得罪人的事,倘若庆王殿下真的欣赏我,又如何会让我来做这等吃力不讨好的事?”
“我也不知汤都督心中是何想法,反正比起得罪人,我还是自然更愿意留在京城里享受。再说了,迁官的圣旨前两日才下,彼时都督早已离京,难不成我还能提前那么多天算好,陛下会给我派这个差,所以才提前与都督结交?”
傅黎强调道:“翰林院编修到都察院御史,可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汤奇听觉有理,眉头渐渐舒展,手中的剑也举的不似刚才那般有力:“可是告诉我消息的那人断然不会骗我。”
傅黎巧辩道:“此事无关骗或不骗,而在于真与不真。都督唤我一声驸马自然也知道在下沾了一个皇亲的身份,这与朝中的皇子有所交涉便就是难免的事,或许那人也正是因此才有了假设。”
见汤奇防备渐减,傅黎眼底闪过一丝得意,缓步上去,将他的手轻轻按了下去,说道:“在下今日虽因公事而来,但确是更想履行与都督的送书之约。”
说罢,她朝凌飞伸手,让他从包袱中拿出了一本崭新的兵书,再递到了汤奇面前。
“汤都督,请。”
汤奇目光沉静,眼中防备未减,接过之后勾唇笑了笑:“驸马有心了。”
他又问;“不知驸马想在我北军府中如何调查?”
傅黎道:“进入大营以来,我观北军府军纪严明,未见有丝毫乱象,想来是汤都督治军有方,如此北军府又怎会与流民一事有关,不过流程总是要走的,在下会在此处暂待几日,见时间差不多之后自就会回京向陛下复命。”
“那便好。”汤奇笑容之中夹着一抹狡黠,“不过军中无多余营帐,驸马这几日只得住在一旁的小镇里了,如此便要委屈驸马来回奔忙了。”
傅黎拱手道:“无妨,倒是叨扰汤都督了。”
待汤奇走后,凌飞担忧道:“驸马,他好像并不信你。”
“正常。”傅黎心中谋算着,“你去将我们带来的那几坛青山酒拿进来,已近饭时,他总不能不留我们在这儿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