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绍一下自己吧。”
“在下名唤杨暂,是宣州城胡家的表少爷。”
“你是胡家的表少爷!”
见傅黎惊状,杨暂故作谦逊地笑了笑:“这些都是虚名,其实家中老人还常唤我少爷呢。”
傅黎只当他想攀附,讥讽道:“胡家近年势头确实强盛,公子想与之多亲近也是人之常情。”
“嗯!姑娘这可是误会在下了。”杨暂露出一抹委屈神色之后,又泰然笑了出来,“并非是在下想与胡家亲近,而是在下本就与胡家血脉相连。”
“姑娘初至宣州,自是有许多密辛不甚了解。”杨暂一一为她解释道,“在下原就是胡家之子,只因姑父早逝,姑母无后,才将我过继了过去,说来,现今胡家大少爷才是我的亲哥哥呢。”
“不过此事也确实办得隐秘,宣州城中也没几人知晓,姑娘误会也不奇怪了。”
傅黎蹙眉,隐隐不安道:“既是密辛,公子又为何要告诉我。”
杨暂轻轻撑起手,微微往前,凝视着傅黎的双眼,嘴角的笑容变得戏谑。
傅黎被他看得浑身发毛,他此刻的眼神亦如他们在表章库初见的那一次,看似温和却似能刺透人心,甚至比那一次还要让人不寒而栗。
“因为与姑娘共事,自要坦诚相待。”
“共事?我何时与公子有共事之约?”
“姑娘这就忘了?你我在京城时可分明约定好了,你还说要同我学习一二呢,亦或着说——”杨暂顿了顿,目光一下变得锐利,“我要称你为驸马,你才能忆起这段回忆?”
傅黎闻言,交叠的双手立刻紧紧握在一起。
杨暂面露得意却宽慰着说:“驸马不必紧张,我并无意外传此事,此举权当是此前,你在满香楼直接拆穿我庆王党身份的回礼罢了。”
傅黎寒声道:“是王爷告诉你的?”
杨暂敛了些笑意:“王爷只是让我来找你,其余的并未多说。”
傅黎冷笑道:“但他此举,与直接将我之事告诉你又有什么分别。”
杨暂点了点头,轻啧了一声:“确实没什么分别,不过,你也不用恼他,因为他应该也清楚我看破你身份不过早晚的事。”
“而且——”他拉长尾音,“我早就知晓你并非男子之身了。”
傅黎听到杨暂的话后,眉头更加紧蹙,她沉稳应道:“不知杨大人是如何识破我身份的?”
“自然是这双眼睛。”杨暂得意地用手指向了自己的眼尾。
“你的一言一行纵然有诸多伪装,但也总有蛛丝马迹可循。我出身于商贾之家,自是有着商人那套察言观色的本事,又在都察院里混迹多年,平日无事就是挑人错处,如此一来有了习惯,你的事情自然也就逃不过我的眼睛了。”
傅黎道:“那依你这般说,以后我可得离你们都察院的人远些了,免得哪天又出了像杨大人这样的能士,我岂不就危险了。”
“那到不必。”杨暂现下表现得松弛而自信,“都察院里的御史多是出身书香门第,少了些商人的市侩,缺了些历练,自然也就难察觉出什么。而至于那些市井之人,所看所想多有局限,并非人人都如我这般瞧人凌厉,加之你装扮本也有个十之八九,所以他们也不足为惧。”
“如此,看来杨大人的慧眼如炬,到果真是这天底下的独一人啊。”傅黎压下声,突然关切起来,“不过杨大人可得小心,过慧易折啊。”
傅黎话中虽尽是褒奖之词但语气之间却尽是损意,杨暂自然也能听出她的话中之意,便拱手回道:“承让承让,比起驸马女装男装入仕和娶得公主的胆量和智慧,在下还是自愧不如的。”
“不过不知,驸马是哪家的姑娘?”杨暂得寸进尺道。
傅黎挑起眉,带着一丝嘲讽的笑意道:“杨大人才思敏捷,想来已有答案了吧。”
杨暂笑了笑,为难起来:“嗯……这个确实需要好好猜一猜,不过我胆子一向大,就从最不可能的地方猜起吧。”
“傅氏故人?”
傅黎抬眸与他对视,突如其来的压迫感在两人之间弥漫。
片刻,杨暂打破沉寂:“看来我猜对了。”
傅黎却道:“杨大人不妨再具体猜猜。”
杨暂玩笑道:“听闻原镇北大将军傅俨有个女儿,莫不成你是他的女儿?”
傅黎凝眸不语。
“还真是傅俨的女儿!”这下换杨暂瞠目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