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小公子想听什么曲子?”于樾晚坐在琴案前问道。
“都可以,就弹奏越晚姑娘平时擅长的曲子吧。”沈月辞对曲子并没有任何研究,再者她今夜来醉江南可不是为了单纯听曲子。
于樾晚拨动琴弦,悠扬的曲子传来夹杂着一股淡淡的忧伤,沈月辞越听越觉得熟悉,恍然间想起这不是下午时她在醉江南旁边的巷子里听见的曲子吗?!
“今日下午弹奏曲子的那人是你?”
于樾晚本沉浸在曲子中,突然被沈月辞这话一吓,指甲触碰到琴弦发出刺耳的声音,她忙站起身来赔罪。
“无碍,是我突然讲话吓到了你,今日下午是你在弹琴?”沈月辞连忙示意他坐下。
提到这事,于樾晚的神情有些不自然,她轻轻点头,没想到她一时伤感所弹奏的曲子居然这么巧被她听去。
“你既然不想呆在这里,那我帮你赎身可好。”沈月辞也懒得拐弯抹角,直接将此行的目的说出,现下陈信楠已经与樾晚姑娘碰面,还花了银子包下她定然是对她有意识的。
如此她就要在陈信楠越陷越深之前,让这位樾晚姑娘离开陈信楠的视线,这样一来即便陈信楠会难过总比知道为她赎身后,她与旁人私奔离开好受得多。
“多谢这位小姐……”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的于樾晚一顿,但话已说出只好硬着头皮说下去:“樾晚感激您的好意,但我不想离开醉江南。”
“为什么,你不是不喜欢这里吗,为何还要留在这?”沈月辞随即想到方才那老鸨还提到她的弟妹,又补充道:“你放心,我帮你赎身并不需要你付出什么,我还可以给你一笔银子让你得以抚养你弟妹,但你要离开这,离开明州,永远不许见陈信楠。”
于樾晚听完后径直朝着沈月辞跪下并磕了头:“还请这位小姐大人有大量,放我一条生路。”
“你、你、你……”沈月辞被她这一举动吓到,一时结巴起来,反应过来后赶忙扶她起身但于樾晚却依旧跪在地上:“我没想害你,也没想断你生路。”
“我知道您是担心陈公子与我凑得太近会影响他的声誉,但我向您保证日后我会与他减少见面的机会,绝不会打扰到您与陈公子。”
沈月辞明白樾晚姑娘是误会了她与陈信楠的关系,于是连忙解释道:“我与他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只是普通朋友关系。”
于樾晚并不相信沈月辞的话,若是普通朋友怎么会为了这事不惜冒着毁掉名誉的风险女扮男装来到醉江南,并且花重金为自己赎身,只为了让她离开陈公子身边。
“我知道你可能不相信我所说的话,但我是真心想帮你赎身,你想想你在醉江南中几年光阴一过,容颜老去那些人还会愿意花大比银子在你身上吗,再者,你的弟妹若是知道你在这该是会如何痛心。”
于樾晚苦笑一声道:“我自然是明白的,我并非贪恋钱财之人,您方才给妈妈的那些银子到了我手中还未到十中之一,谁愿意来做这下九流的工作。”
“算起来我也是书香门第出身,我父亲与祖父皆是秀才,祖上还出过一位举人,只是父亲染上了赌,债台高筑,还不上债父亲便自尽了,只留下母亲还有年幼的弟妹。”
“那些人闯进家中把所有的值钱的东西都抢走了,即便我卖身到醉江南也难以填上这大窟窿,而我每月所挣的钱也只够母亲与弟妹活下去,若是想还上债务只能不断往上爬,可即便我像蝶依姐姐那样成为花魁也是不可能还清债务的。”
于樾晚擦去落下的眼泪,虽说做不到但只有成为花魁才能够挣到更多的银子让母亲与弟妹好好生活下去,不至于也被拉入泥潭之中。
沈月辞能从曲子中听出她的悲苦,却没想到是如此的遭遇,回想起书中叶初的遭遇沈月辞无比庆幸当初她做下的决定。
“我可以为你赎身也可以帮你还清债务,条件还是之前的那样,到了别处你可以换个身份换个名字,重新开始。”
于樾晚被沈月辞的话惊得呆住,喃喃自语道:“我真的能重新开始吗?”
“当然可以,只要你愿意,这一切都来得及。”沈月辞扶着于樾晚缓缓起身,因跪着太久腿有些发麻,不禁朝着沈月辞的方向倒去。
门突然一下被踹开,里面的二人都被吓了一跳,沈月辞朝着门口的方向看去,只见怒气冲冲的陈信楠站在门口,见到她们二人搂着立刻朝着沈月辞的方向扑来。
沈月辞立刻捂着脸朝着屋子内跑去,伴随着老鸨的尖叫声与于樾晚的制止声中,她透过指缝看见方才还怒气冲冲的陈信楠此刻摔倒在地,而沈清衔则是站在她的身前。
门外围了一圈看热闹的,沈月辞则是躲在沈清衔身后挡住脸以防被认出来。
江逾白皱着眉,他方才站在门外经常被路过的姑娘搭话,其身上的脂粉香味熏得他实在受不了,这才翻窗躲到外头的树上,没想到就这么一会功夫,沈月辞又差点出事。
但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