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消融,雪水顺着层层叠叠的瓦片流下击打着地面,滴滴答答的声音不断响起,沈月辞特地搬了张躺椅出来,坐在书房外静静地享受这难得的片刻宁静。
大黎与北凛这场战一打便是数月,就连今年的春节也是过得十分冷淡,战场上传回的消息并不乐观,毕竟大黎还未从去年的涝灾与时疫恢复过来。
若非北凛今年大雪导致大批牛羊冻死于是南下开战争夺粮食,大黎此番也是不会应战的。
如今前方战事吃紧,乐冉与岁歌皆是跟随她们的父亲上了战场,但她心中最担忧的还是沈清衔的安危,毕竟乐冉和岁歌身旁还有亲兵护着,而清衔则是一个人在前线战斗。
“这雪融天是最冷的,郡主怎么坐在外头,也不带个火炉,若是着了风寒可又要吃药了。”杜若无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不是是换个茶水的功夫郡主就自己跑到外面来了。
沈月辞指了指盖在身上的披风道:“放心,我盖着呢,就坐一小会我就回去。”
沈月辞的话音刚刚落下就见着胡至走来,她忙掀开身上的披风站起来问道:“可是那边来信了?”
自从沈清衔走后,她见着胡至人机灵且办事也是妥帖的,因此便将他收为自己的亲信。
胡至点点头将藏在怀中的信封递给沈月辞,见她并没有事情吩咐自己便连忙请安退下,他手上还积压了好几件事未办,也不知清侍卫当初是怎么做到把所有的事情处理得井井有条还如此清闲的。
沈月辞捏着薄薄的信封走进屋内,她可是写了厚厚的三页纸给的沈清衔,他寄回来的就这么薄一封?
拆开信封,只见上面苍劲有力写着八个大字:一切安好,万事顺遂。
没有具体的细节,也没有一句关心话,沈月辞皱着眉头举着信纸对着光线左看右看,依旧没有看出任何隐藏的文字来。
清衔做事一向谨慎,说不定要用火燎一下,她将信纸在烛火上过了一遍却还是没有任何变化,不信邪的沈月辞,又过了好几遍,纸都熏黑了还是未能看出什么变化来。
既然火攻不行就改用水淹,她拿起手边的茶水泼了些上去,盯得眼睛都发酸了,还是没有浮现出任何字来。
这下沈月辞总算确信她写了那么一大堆,等了大半个月的回信,沈清衔这个家伙就回了她八个大字。
闷闷不乐的沈月辞撑着下巴,她以后都不会给这个王八蛋写那么长的信了,但随即一想他打仗那般忙碌,会不会没时间回她。
但这八个字都写了也不差一句问候吧。
越想越烦的沈月辞最后将湿透的信纸小心地挪到一旁,不再去看它。
“郡主收到清侍卫的平安信,怎么一副不开心的模样?”杜若带着几分笑意,明知故问道。
沈月辞没有接话,原先在接到信件的那一刻她是开心的,但看到只有这八个字的时候,心里有些低落,她以前从不会这样,可能是最近的事情影响到了自己。
“依奴婢看,郡主这是得了相思病。”杜若捂着嘴偷笑道。
“你别乱说。”沈月辞躲避着杜若的目光:“哪有的事。”
“如此,奴婢原本还有个好消息要告诉郡主,既然郡主不关心这件事情就算了吧。”
沈月辞一把将要转身离开的杜若薅回来:“好杜若,告诉我是什么好消息。”
“前方传来消息,清侍卫被申授为武毅将军。”这短短几月间,清侍卫便能从一个普通的士兵摇身一变成为一名从五品的将军。
沈月辞还未消化完这个惊喜,杜若紧接着又说道:“前方传来捷报说是截获北凛大军的粮草,兴许再过一个月,清侍卫他们便能班师回朝了。”
阳光明媚,碧空如洗,今日京中所有百姓皆早早梳洗完毕,他们站在街边时不时朝着城门的方向张望着,至于沿街酒楼的雅间皆是被早早地预约出去,只为了能第一眼瞧见凯旋而归的军队。
军旗随风飘扬,战马踏地的声响与步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传来,路上尘土飞扬。
将军们皆骑在骏马之上,气宇轩昂,昂首挺胸,人群中迸发出热烈的欢呼声。
雅间中,沈月辞隔着雕花窗一眼便在人群中找到沈清衔的身影,旭日撒在他银色的盔甲上反射出淡淡的金光。
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炽热的目光,江逾白顺着视线望去,她的笑容一如往昔般灿烂,笑眼弯弯的模样引得江逾白也忍不住勾起嘴角。
目光相撞,二人不约而同地相视一笑。
春风轻轻吹动发丝,沈月辞望着他逐渐缩小的背影,眼中有些不舍。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军队已行至宫门口,此刻元兴帝端坐在大殿之上,其余的文臣武将站在两侧。
“臣携众将士归来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领头的盛合壁领着一众将士跪下道,征战数月得胜归来,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容。
“爱卿们快快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