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元兴帝抬了抬手示意地上跪着的几位将军起身:“诸位将军此番征战辛苦,大黎有诸位实乃大黎之幸!”
“保家卫国乃是大黎儿郎应尽的责任,臣等不敢贸然领赏。”
见盛合壁态度如此谦卑,元兴帝满意地点点头,眼中的笑意多了几分,他看向人群问道:“沈清衔是何人?”
听闻这人是云和的贴身侍卫出身,功夫也是极好,更是在夺回昌垣城时能够斩杀敌方上将,这样的人在京中无权无势,一点恩赐便能让其死心塌地得为己效力。
人群中缓缓走出一个人来,声音清冽:“臣沈清衔参见陛下!”
他的头埋得极低,元兴帝看不清他的样貌,只得再一次开口道:“到前边来。”
在江逾白抬头的瞬间,元兴帝瞪大双眼,这表情与江逾白前世初次见他时一模一样,只是那会的元兴帝缠绵病榻,眼中早已失了生机。
而江逾白缓缓走近的这几步,元兴帝恍惚间像是看到幼时的江逾白朝他走来,他笑着将其抱入怀中。
这人的眉眼怎么会与逾白如此相像,元兴帝不由得想起那夜他在长秋宫内恍惚间见到的那个人,但那日他隔得有些远加之过去了那么久,实在是记不清具体的样子。
但随着底下沈清衔的声音再度响起将他无情地拉回现实中,元兴帝见着依旧跪在地上的沈清衔道:“快些请起。”
“此番你战功赫赫,可有什么想要的赏赐?”
“臣幼时居无定所,露宿街头,故只求一个安稳的住所。”
沈清衔的这番话让底下的朝臣都为他捏了一把汗,这陛下赏赐他既不谦卑推辞也不叩谢圣恩,居然敢如此明目张胆地提要求,实在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元兴帝一早便知晓沈清衔从前的处境可听者这话从他口中说出又不由得联想到江逾白身上,一时看向沈清衔的眼神中带着几分怜爱。
于是方才还在惋惜新晋武将因不会说话而得罪陛下再也不能晋升的朝臣们突然听见陛下要加授他为信武将军!
这不过是讨要了一个宅子居然便从一个从五品升至从四品,还得以加授!
而且还将神勇将军府也就是现如今的云和郡主府旁的大宅子赐予他,这可是京中难得的好地段,江逾白在一众朝臣羡慕的目光中退下。
此刻,寿安宫内,太后把玩着手中的玉如意,听着身旁的段嬷嬷回话:“太后,那侍卫如今已跟着队伍班师回朝,今日早朝陛下还特地加授他为信武将军。”
太后淡淡地应了一声,她并不关心前朝的事情,若非这人与月辞有牵扯,她断然是不会过问的。
沈月辞与沈清衔的事情杜若能看出来,身在宫中多年的周嬷嬷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只是之前他们二人之间身份悬殊,再者她也没看出郡主对清侍卫有意思。
但现在清侍卫的身份不一样,已经是正经的朝中武将,万一他一时冲动上门提亲,岂非会影响郡主的名声,因此这事成与不成还得太后拿个主意才是。
“这沈、沈将军虽出身低微但现下是朝中新贵,前途无量也算是配得上郡主。”
“家世要紧但人品贵重最要紧。”这一年来太后几乎将朝中的尚未婚配的人家全部留心了遍,但始终未能找到满意的。
“奴婢也已查过,这沈将军虽说性子有些孤僻但却是勤勤恳恳,认真做事之人,在府中时郡主对他颇为重用。”
“听起来倒是不错,只是他这姓氏。”
“奴婢也查过,他的本名原是个贱名,这姓名还是郡主救下他时觉着不好听赐予他的,届时再为其换个姓氏即可。”
太后听完宠溺地摇头一笑,她虽然早已猜到这事但一想到月辞这小丫头现下大了,心事也多了。
“奴婢还派人画了副画像来,太后可要看看?”段嬷嬷见着太后基本满意,从身旁的侍女手上接过画卷:“传言这沈将军甚是俊俏。”
随着画卷缓缓打开,太后的笑容逐渐消失,段嬷嬷同样惊讶地看着画上的人。
“奴婢该死!”率先反应过来的段嬷嬷连忙跪下认罪,这上面的人怎么会与宁元皇后如此相像!
“去查查他的底细!”太后明显惊魂未定,这件事情可是皇帝心上的一根刺,若是月辞卷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