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生气,只是一点小事而已,下一场要开始了,快去吧。”那边的锣声响起,钟乐冉只能将满肚子的火气憋回,扛着杆子再度回到场上。
“还是要小心些,那临真公主对你的偏见很大。”宋时微很是担忧,毕竟这临真公主日后肯定要留在京中,届时以她的身份若是月辞与其对上怕是要吃亏。
“国仇家恨横亘在中间,我倒也未曾期望过她能对我笑脸相迎,但只要她不来招惹我,我自然也不会去搭理她。”
“此番在行宫养病的四殿下也来到围场,想来陛下是想为其指婚临真公主。”宋时微压低声音说道。
“这四殿下的婚事一了,只怕五殿下的婚事也会提上日程,你与他可有什么打算?”
提到这事,宋时微的脸瞬间通红,她忙扯了下沈月辞的衣角,见四周并没有人注意到她们,这才小声地说道:“光天化日之下,怎么好说这个,更何况父母之言,媒妁之约。”
宋时微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沈月辞,对呀,她可以通过容妃娘娘来促成二人的婚事。
夜幕降临,圆月悬挂于空中,一团巨大的篝火熊熊燃烧着,其旁边围着一群人载歌载舞。
沈月辞端坐在席间,此番元兴帝命人将几位有着军功的将军的位置往前挪了挪,晟王见着这一幕脸上有些难看。
酒过三巡,元兴帝见着时机差不多对着晟王与临真公主道:“两位这几日在大黎可还住得习惯?”
“多谢陛下款待,这几日过得甚好。”相比于乌娄刹皮笑肉不笑的模样,临真公主直接冷着一张脸,她紧紧盯着同样坐在席上的沈月辞,下午的事情她可还记着。
听着自家哥哥与元兴帝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她出声插话道:“听闻大黎女子皆是才艺双全,更有一位号称京城第一美人,不知是在座的哪一位?”
见着底下人并未接话,临真公主嘴角微微勾起,她下午便派人去调查过,这宋家人
与沈月辞关系甚好,既然哥哥不让她当面折辱沈月辞,这欺负宋家人也能让沈月辞难受。
底下的宋弘远起身回话:“启禀陛下,小女近日偶感恶疾,目前正在京郊修养。”
“虽然第一美人不在,想必她的姐妹定然也是过于常人的,不知会什么才艺?”
临真公主话音刚落,乌娄刹便皱着眉头看向她,他不清楚临真此次又想闹出什么事端来,他只想快些完成父汗交代的任务,早日赶回北凛去。
在场之人同样脸色不快,这宴会之上以娱宾客的都是些歌伎与舞姬,这正经的官家小姐哪有上场表演的,这北凛人真是粗鲁,连这最基础的礼节都不明白。
沈月辞注意到临真公主一直盯着自己,在心中默默叹了一口气,看来她是以为整个宋家都与自己交好,这才特地点出宋知瑶。
“陛下,妾身以为这来到围场再品茶赋诗就白白辜负这草原的风光,不如看看这摔跤、骑马与射箭之类的要有趣得多。”丽妃笑着接过话茬,成功将众人的视线转移到场上正在搏斗的几名摔跤手身上。
临真公主不甘心错过这样的机会,几次三番想开口转移话题但皆被乌娄刹打断,如此她只能赌气地坐在位置上喝着闷酒。
“今日难得见一回公主,本宫敬公主一杯。”丽妃端起酒杯隔空对着临真公主说道,紧接着她话锋陡然一转:“算起来公主也是时候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纪,妾身以为倒是与四殿下很是相配。”
被提到的四殿下并没有任何表情的变化,依旧平静地坐在位置上,随手扯了下自己身上的大氅,一阵风拂过,响起几声突兀的咳嗽声。
临真公主闻言气得拍桌就要起身,她的丈夫应该是草原上顶天立地的大男人,这些她连面都没有见过一次的人凭什么做主将她许配给一个病秧子!
只是还未等她发作,乌娄刹,她的哥哥便站起身来谢恩。
临真的大脑一片空白,眼前的亲人为何如此陌生,她回想起离别前父汗依依不舍的眼神,此刻她总算明白过来,她根本不是到大黎来宣扬北凛的雄威,而是作为和亲公主,像是一件礼物一样送给这群陌生人。
她这一生要永远被锁在这所谓繁华的大黎京都。
可这不是她的生活,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她不愿意过这样的人生!
“我不愿意!”随着临真公主的声音响起,元兴帝、丽妃与晟王的笑容僵在脸上。
“瞎说什么,快坐下!”晟王扯了下她的手,身为公主两国联姻乃是常事,哪有什么愿不愿意,随后拱手道:“抱歉,临真在家中被宠惯了,一时失礼还望殿下见谅。”
临真看着他们的笑容愈发觉得刺眼,一气之下捂着脸哭着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