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真公主的婚事已然商议大半,但却被一封从北凛前来的书信打断,信中提到北凛大汗愿意以每年多敬奉五千多头牛羊以及开通边境贸易来求取大黎公主。
此事一出,朝野震动,倒不是为着北凛原先送来和亲公主又转换心意求娶公主一事,而是边关贸易互通,这可是关乎着大黎边境百姓生计的大事。
更何况公主和亲不单只有示弱的意思,前几朝大黎国君也曾与几个依附于大黎的小国和亲,因此于情面上并不会使大黎难堪。
但这样的消息于大黎的公主们却是晴天霹雳,此刻敏妃宫中断断续续的哽咽声传来,江越溪早已哭红双眼,一脸委屈地看向敏妃。
而她的侧边坐着的方夫人同样一脸着急:“娘娘,这件事情不能拖延啊,老爷如今入狱虽未有旨意下来但是迟早的事情,五公主与庄宛公主虽都正值妙龄,但因着庄宛公主的身子,为保稳妥五公主和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与其待着陛下想定下旨,不如主动请缨和亲,陛下或许会看在这点上给方家略施恩惠,将老爷从牢狱之中放出,或是将罪名减轻些也好。”
方夫人说完见着敏妃仍然皱着眉头,一言不发,良久缓缓开口道:“本宫就溪儿这一个女儿,北凛苦寒,这一去或许就是我们母女俩此生最后……”
“娘娘!”方夫人此刻也顾不得什么礼仪尊卑,开口直接将敏妃的话打断:“此刻整个方家已然置于火堆之上,娘娘纵然再不舍得五公主也得舍得啊!”
将心中的话脱口而出的方夫人意识到五公主还在场,不能说得太过于直接,于是拿起手中的帕子同样哽咽道:“娘娘的苦妾身如何不能体会,婳儿溺毙于东湖中,那凶手至今逍遥法外,若是老爷倒下,妾身又能依靠何人,至于六殿下想再与他二人争夺怕是后继无力啊!娘娘!”
敏妃深吸一口气,这道理她何曾不明白,只是溪儿是她的亲生骨肉,北凛苦寒加之他们那的人性子野蛮,依照溪儿的脾气到了那边怕是要吃苦啊。
可一旁的江越溪听完这些话,心态已然崩塌,她猛地跪下伏在敏妃膝间,哭道:“母妃,我不要和亲,我想留在京中,我不要去北凛。”
“五公主,现下正是方家困顿之际,殿下身上也同样流着方家的血脉,自然要为方家出一份力,再者和亲本就是公主应尽的职责。”方夫人见江越溪依旧不为所动,又补充道:“若无方家的协助,只怕六殿下无法争夺帝位,届时若是其他两位登基又如何会给方家活路,只怕是娘娘与六殿下也要为此受辱。”
江越溪听完方夫人的话眼神黯淡,见着上方的敏妃闭眼侧边并未开口,可她这样的态度就足以说明一切。
“母亲也是这般认为的吗?”江越溪依旧不死心地追问了一句。
敏妃伸手轻抚着江越溪的额头道:“你与阔儿都是娘十月怀胎生下的,娘怎么舍得你们受苦,只是…这件事情还是得看陛下的意思。”
心中最后一点希望破灭,江越溪跌坐在地上,似喃喃自语道:“女儿知道了……”
屏风处传来响声,在里头坐了许久的江屿阔终于忍不住从里屋出来。
这般举动将方夫人吓了一跳,她未曾想六殿下居然在此处更没想到他会做出如此不合礼数的事情来,她赶忙从地上起身,退到一旁。
“母妃,你怎能让妹妹去和亲!”江屿阔并没有理会方夫人只是急匆匆走到敏妃跟前:“北凛那是什么地方,吃人都不吐骨头的鬼地方!”
“万一溪儿嫁过去后,北凛再度挑起战争那溪儿的处境岂不是很危险,就算没有可溪儿一旦和亲,我们与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度相见,母妃,你当真如此狠心吗?”
面对江屿阔的质问,敏妃少有的情绪失控道:“手心手背都是肉,本宫自然不愿可陛下的主意本宫又如何能够左右。”
“是啊,六殿下何必为难娘娘,此事是由陛下拿定主意,现下不过是提前陈情博得个好名声罢了。”一旁的方夫人出声道。
“够了,父皇有这么多女儿凭什么要让溪儿去,这件事情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同意,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溪儿踏入火坑之中!”
“殿下,那牢狱之中可是你的亲舅舅啊,再说了若是没有你舅舅的扶持你又如何能够走到今日这地步,殿下可不能忘了本啊!”
“更何况方家与娘娘操劳如此之多可全是为着你一个人啊,若你不能登临帝位,娘娘的后半生可就全无希望了!”见着江屿阔态度坚决,方夫人再也顾不得什么礼仪尊卑,疾言厉色道。
“舅舅是因着前朝的事情才入狱,既然关乎前朝这事便与身处后宫的溪儿毫无干系。”江屿阔抱着怀中早已哭得泣不成声的江越溪,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
眼见敏妃被六殿下说得有些动容,方夫人不愿计划就如此落空,下次再传来老爷的消息或许就是审判的结果,顶着江屿阔刺来的眼神,方夫人再度开口道:“都是一家人,怎会没有干系,本就是只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