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的天空渐渐被朝霞涂抹成一片彩色,城中各处挂着红色的灯笼与礼花,此刻宫门口外停着一顶豪华的花轿。
凤冠前的珠链挡住江雨彤愁苦的面容,纵然有万般的不愿,她还是被迫换上这身衣裳,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般不断滚落。
“时辰已到!”
江雨彤恭敬地对着元兴帝行了一记大礼:“儿臣拜别父皇。”
她起身一步一步走上花轿,随着轿夫起身与锣鼓声响起,缓缓离开这座困了她十五年也困了母亲与太妃娘娘一生的金丝囚笼。
沿路花香四溢,此刻正是一年之中最好的时节,只是她还能回到这片故土吗?
脑海中回想起五哥的承诺,江雨彤默默攥紧手中的帕子。
望着花轿逐渐远去的影子,众人神色各异,有庆幸有冷漠但更多的是同情,但这样的同情会随着塞上的风,北国的雪一同消散。
只在史册上留下一句:元兴二十一年,怀乐公主和亲北凛,自此两国边境安宁。
沈月辞送完江雨彤出嫁后只觉得身心俱疲,而太后礼佛的日子也已结束,一回到府里她只想躺在被窝里好好休息一下。
“郡主,这几日宋二小姐找您,看她的样子似乎很是着急。”荼靡的话让原本摊在床上的沈月辞迅速弹起来。
“那她有说是什么事情吗?”
“宋二小姐未曾开口,奴婢也不敢问。”荼靡想了想紧接着说道:“或许是与近日的传言有关。”
察觉到沈月辞探究的目光,荼蘼接着话头往下说道:“近日外面都在传宋二小姐与五殿下当时掉落悬崖的事情,说他们曾经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怎么会突然又提起这件事情。”沈月辞皱眉思索,之前他们刚回来时都没有引起这样的风波,怎么过了这么久在这个节骨眼上提起这件事情。
一定是有人在捣鬼!
难道是邱珍,可这件事情涉及到的不单是时微还有宋家的名声,有宋弘远在邱珍应当不敢如此行事。
不过好在此次谣言的对象是江沐风,只消到时江沐风去求容妃迎娶时微,那所有的谣言便迎刃而解了。
想清楚关键的沈月辞将悬着的心放了放,天天有这么多的突发事件,她迟早要被吓出心脏衰竭来,什么时候才能过上米虫的生活啊!
还未等她感慨完,荼蘼又匆匆忙忙地进来,沈月辞赶在她开口前说道:“如果不是天大的事情等我睡醒再说。”
“郡主,是宋二小姐来了,她急着见您。”荼蘼喘了口气说道。
“时微?”沈月辞径直从塌上起来,对着一旁的杜若道:“快快快,更衣。”
她刚迈进前厅的门,宋时微便着急地从椅子起身,临开口前又看了眼周围的侍女们,杜若与其中一人对上眼神那些人便识趣地退出前厅。
“什么事情这么着急过来?”沈月辞见着她脑门上还挂着汗,可见这事的严重程度,但她还是压住心中的慌张,尽量放缓自己的语调。
“你知道最近京中的流言吗?”
“我知道,这件事情只要五哥向容妃求娶你,那么这件事情就能解决了。”
“没有那么简单,因着临真公主在宴会上问起宋知瑶,父亲担心旁人探查到宋知瑶在京郊庄子上的事情会影响到宋家的声誉,于是又将她接了回来,这次的谣言就是她传出的。”
“可是她就不怕被人查出,从而又被宋大人送回庄子上吗?”
“现在京中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宋家,父亲就算查到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做出什么大动作来,更何况发生这种事情发生他们也只会将错误归结到我的身上。”宋时微神色黯然:“我本想找沐风商议一下,可他…他却不见我。”
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宋时微有些不知所措但她清楚地知道,这件事情以她的能力是无法解决的,最好的方法便是求助于月辞。
只是没想到月辞刚好进宫陪伴太后,这一去便是好几日,无奈之下她也只能暂时躲在府里避避风头。
那几日躲在府中的宋时微觉得她仿佛又置身于火场之中,那种无助的感觉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甚至隐约听说父亲为了平息此事已经打算让沐风纳她为妾,这样的消息让宋时微如同置身于冰窖之中。
母亲便是为人妾室,在她的记忆中母亲在邱珍面前从来都是低声下气,可即便如此邱珍还是容不下她。
她不愿意过上这样的日子!
她绝不做妾!
“你别想太多,或许是这段时间的朝政太多,五哥忙着处理,明日我去找他问清楚。”沈月辞见她这样明显是越想越多,连忙出声打断。
“月辞,我不相信他被卷入这样的事件中还真的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宋时微只觉得喉中发苦:“我以为经过之前的事情,他会有所改变,但是一遇到大事,他还是如此。”
她轻轻